將士們沒日沒夜的蒐羅了三天,一無所獲。除了懸崖上掛著的布條以外,沒有任何發現,就連崖底也想辦法去了,沒有見到人,更沒有見到……屍首。
“山上野獸橫行,會不會是……”有將士這樣猜測道。
紀峒拿起刀把就砸了過去:“會不會說話!”
“屬下就是這樣猜測……”被打的將士無辜的抱頭。
“想死一邊兒待著去,別帶上我!”紀峒瞪眼,殺氣沖天。
將士縮了縮脖子,低頭刨土。
將士們待在山上的時間越久,山下的猜測也就越多,見這麼多將士都聚集在翠雲山,揚州城內謠言四起。有說歸一門得罪了朝廷,現在要被滅派的,有說翠雲山上藏著寶藏,皇上南巡就是為了到這裡來挖寶的,也有人說是失蹤的那名宮女從懸崖下跌了下去……當然,後者的流傳度要低一些,因為大家都不信為了一名宮女會如此大費周章。
紀峒以為找不到人皇上肯定會大發雷霆,究其原因,說不定會把賬算到他的頭上來,誰讓他先搞丟了人?
但這兩天觀察皇上的神色,卻並無異常,除了那天到了崖底搜尋的時候明顯感覺到他緊張以外,之後都很正常。不說皇上,連舒景行這個做大哥都是,沒找到妹妹的蹤影,他看起來比第一天的時候鎮定多了。
紀峒分析了一番,有了一個大膽的結論:找不到人,恰巧證明人還活著。
只是……人活著,去哪兒了?
紀峒抬頭看上座的人,駱顯眼底迸射出了一絲奇光,他起身:“把揚州城內的所有藥店鋪子都找一遍,凡是最近買過傷藥止血藥的人都給朕登記造冊,派人一一上門查訪!”
“是,臣遵旨!”
而舒慈到底在哪裡呢?時間倒回到那個晚上,她順著舒景行說的小路下山。
天黑路滑,月光也不作美,她摸黑前行,一路上都聽到山間的野獸嚎叫,即使她膽大心細,此時未免也有些發毛。她往後山走去,越走心裡越是惴惴的,心思一分,腳下就打滑了,她迅速抓住身邊的東西,避免滑出更遠。
只是這山間剛剛下過雨,泥土較溼,地面也被沖刷得乾淨,她一時沒有抓到合適的東西,一路就滑走了,直到到了懸崖邊……
當時她半隻腳已經下去了,卻突然想到了自己腰間別著的軟劍,情急之下抽了出來,插在了崖上,穩住了身形。
於是,她此時的情況便成了一隻手握著劍,劍插在崖上,身體懸空。
腳下的山崖,似乎有風在其間旋轉,發出了呼呼地號聲,她咬緊牙關想攀上去,奈何臂力不足,插入崖上的劍也開始往下滑去。下降了數米,她離上面跟遠了,上去的希望也就越渺茫。她知道,如果長時間的攀在這裡,天亮了會有人來找她,但她的臂力絕對不足以支撐她到那個時候。
軟劍和懸崖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她又下墜了數米,所幸被一棵樹擋住。
舒慈認清了形勢,知道上去是不可能的了,只有想辦法穩妥地下去。她手上的軟劍便是很好的助力,藉著軟劍和山崖的摩擦,她時而踩著樹枝上,時而攀在劍上,最終在看得清地面的時候一躍而下,穩穩地落在了地面上。
此時,崖間的風嘶吼得更強烈了,她以劍劈開荊棘,朝著崖口走去。
只是長時間的神經繃緊以及過度使用體力讓她渾身提不上勁兒,腳一崴,她緩緩地倒在地上。
月亮從雲層裡出來,柔和的月光鋪灑在大地上,若是被詩人看見這幅美景,不知道又有多少佳句會流傳下去。
而此時,舒慈的胸膛一起一伏,全身都汗水浸溼,連胳膊也抬不起來了。
她想就這樣睡去,管他明天的太陽會不會升起,她只想就這樣歇一歇。然而,在她閉上眼的瞬間,肚子裡突然一陣翻騰,她猛然驚醒。
不能睡下去,她身體裡還有一個小生命!
或許是知道孃親想要放棄,從此刻開始,他便不停地在她肚子裡作怪,讓她噁心,讓她想吐,讓她清醒了過來。
“知道了,會帶著你走出去……”舒慈滿頭大汗地跪著起身,一手搭在小腹上,一手將劍插入了地上,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
城郊的一個小茅屋裡,一對年輕的夫妻正在給孩童餵食,晨光熹微,一家人其樂融融。
“小老虎,笑一個,給爹爹笑一個!”年輕的男子短打裝扮,捧著碗喂著不到週歲的孩子,笑得十分傻氣。
作少婦裝扮的女子站了起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