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拎起了茶壺。
她喝了一口便連連皺眉:“五哥,茶是黴了的。”
手裡拿著書的少年冷笑一聲:“我這裡的東西都是這樣的,帝姬要是嫌棄,以後便不用來了。”
小女孩愣了愣,果真離開了。
晏珽宗毫不在意地收回了視線:他就知道,等她玩膩了,她就會走的。
沒有人喜歡和他待在一起。
可是過了一會兒,她捧著滿滿一大盒子的茶葉又回來了。
獻寶似的小人兒抹了把額上的汗珠,討好地對他道:“五哥,這是給你的。”
他看了一眼,沒說話。
後來,小帝姬每每看到他這裡有什麼缺的壞的,都會從自己宮裡去取了來拿給他。
她說:“我喜歡五哥,想把最好的東西都給五哥。”
他後來終於向她敞開了心扉,接納了她。
那段時間裡,兩個孤獨的人,在偏居一隅的寂寞宮殿裡相互依偎著慰藉了對方的心。
得知下人們剋扣堂堂皇子的用度,小小年紀的帝姬也學會了揚眉擺出殿下的的譜兒去訓斥內務府的領事太監們,還會捧著自己心愛的糕點來陪伴五哥哥讀書習武。
她最初學會寫字,也是晏珽宗握著她的手一筆一劃教會她的。
父親和母親雖然寵愛她,可是卻沒有陪著她做過這些事情。
他們會賞賜她很多東西,向闔宮上下宣告她是多麼的尊貴,她是他們的心頭愛。
可是他們不會陪她玩,陪她學會看書識字。
所以她更喜歡五哥。
……
直到晏珽宗十六歲那年,這一切都變了。
皇帝將他從晉光殿挪了出來,給他封了府邸、藩地和王爵,交給他很多事情去辦,他很重用這個兒子。
而晏珽宗也沒有讓他失望,他向君王展示了自己多年來韜光養晦的成果,他有手腕有心智,絕對可以成為皇帝的左膀右臂。
離了宮,很多事情就不受皇后的控制,於是他也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在那個瘋瘋癲癲的生母找上門的時候,晏珽宗心裡其實是輕鬆的。
他明白了多年以來皇后對自己的冷漠,不再糾結沒有得到過的母愛。
最重要的是,他可以正視自己對君婠的感情了。
這不是亂倫、更沒有違背綱常,他們不是親生兄妹,是可以在一起的。
可是當他告訴君婠這一切的時候,他的妹妹做了什麼呢?
她瘋了一般地去向皇后求證這一切,在得到她母親肯定的答覆之後,就再也不願意見他了。
此後的幾年裡,他幾乎都活在君婠對他如此冷漠的噩夢裡。
——不過沒關係的,這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他們的將來一定不會還像這樣難堪的。
晏珽宗無數次在心中如此安慰自己。
直到日頭高照,君婠才慢慢轉醒了過來。
甫一睜眼,她乍然瞧見守在自己床前的男人。帝姬嬌貴,本就有些起床氣,再加上被他嚇了一跳,臉色就更加難看了。
“你怎麼在我這裡?晏珽宗,你真的太過分了!大內之中禁庭之裡,帝王后宅,豈容你三番五次私闖!你想造反嗎!”
她一手撐著枕頭坐了起來,三千青絲如瀑布一般垂在肩後,美不勝收。
面對她的指控,晏珽宗卻渾然不在意。
“殿下醒了?早起先喝碗藥膳暖暖胃吧。我昨夜親自守著熬了一宿的。”
他捧著一個精緻的蜜柚色瓷碗遞到她嘴邊,一如幼時哄她,“哪裡來這樣大的火氣,小心又傷了你的肝肺。”
君婠本不想吃他遞來的東西,可晏珽宗硬是抽出一隻手,看似輕柔卻又帶著不可拒絕的力道掐住了她的下巴:
“此徵卡契,隨行者的我門客中有個從閩南來的術士,他獻給我一個方子,說是他祖上私藏多年的秘寶,專調養人的肝氣的。我替你試了半年多的藥,確實效果不錯,所以又讓太醫依著你身子的情況改了點藥劑的分量,專給你熬了一碗,你吃了若好,我也就心安了。”
君婠微愣。
她知道,晏珽宗這個人再有千般不好,也絕不敢拿她的身體開玩笑,他平日送給她的那些奇珍異寶或是旁的什麼小玩意,若說是可以給她好好調養身體的,那絕對比宮裡太醫開給她的藥方還管用三分。
所以她也就任由晏珽宗親手給她喂下了一碗的湯藥。
這藥並不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