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娘娘給小姐的添妝都好生貴重,這麼大顆的明珠,足有十幾顆,還有一塊這麼大的碧璽做成的西瓜把件,小姐請看……無親無故的,給小姐的添妝這般貴重,奴婢總覺得心裡有些不安呢。”
她管著簡潯的衣裳首飾小私庫,這些年見過的好東西不少了,也頗明白“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的道理,所有有此一說。
簡潯並不曾告訴過她和瓊雪簡沫的事,茲事體大,便是最貼身的丫鬟,她也一絲口風沒有露過,知道得越多,於她們就越沒好處,聞言便只是一笑:“有什麼不安的,雲妃娘娘到底是如今宮裡位份最高的人,她出手豈能小氣的,於我們來說,這些東西都貴重得很,於她來說,也許只是尋常呢,何況師兄如今聖眷隆重,也許是皇上在借雲妃娘娘的手,給師兄體面呢?你只管收起來便是,我回頭有用時,再告訴你。”
瑞雨聞言,也就不再多說,只管忙自己的去了。
簡潯方收拾一番,去了前面平氏屋裡。
平氏正吩咐賀媽媽明日去寺廟安排給古氏點燈超度的事,“不看旁的,只看她唯一的女兒,算是替我們大小姐擋了一場災,也該為她做點事,你著人把旁的都打點好了,再安排一下車馬和跟車的人,我後日親自去寺裡一趟,也好替公爹燒香祈福。”
賀媽媽聞言,忙道:“夫人既連古氏都肯替她點燈超度了,不然,二爺……那一個的也順道點了罷,侯爺知道了必定會很高興的,也不過就是多費幾兩銀子的事。”
平氏卻還是那句話:“這不是銀子不銀子的問題,旁的人千兩銀子我都樂意,簡君平卻是一兩銀子也不樂意,媽媽不必再說,忙你的去即可。”
賀媽媽無法,只得屈膝退下,到得門口見簡潯來了,少不得又行了禮請了安,才繼續往外去了。
簡潯便進了屋子,給平氏見過禮後,道:“母親後日真要親自去寺裡嗎?可師兄和表哥都不得閒,誰送您去呢,不然等師兄休沐了,或是我同了您一起去?”
平氏擺手道:“既答應了要替她求平安符去的,不親自去,心便不誠了,何況我自己也過意不去,你就別去了,我一個人去即可,也不必等你師兄表哥休沐了,她說話間就要生了,萬一平安符還沒送進去,她就發動了,豈不是不利於她生產?她也可憐見的,才剛過了十五歲的生辰呢,但凡疼愛女兒些的人家,這個年紀斷不肯讓女兒出嫁,總要再留上一二年,二三年的,她卻馬上就要生了,還是在那樣她出不來,旁人也進不去的地方……我早些送了平安符進去,她也能早些安心。”
因著這一點,少不得又暗暗感激了簡沫一回,方才對著賀媽媽說古氏‘只看她唯一的女兒,算是替我們大小姐擋了一場災’,倒也不全是空口白話,而是心裡的確有這樣的想法。
簡潯見平氏主意已定,便也不再多說,只道:“那母親後日多帶些人去,也別去城外的寺廟了,就城裡的即可。”
然後說起簡沫給她那一匣子添妝來,“十來樣東西,都極是貴重,折算成銀子的話,八千萬把兩是少不了的,可上面都有宮裡的標記,倒是不好變賣了,唯一一兩樣沒有標記的,應當是簡沫體己置辦的,就更不能變賣,得留下方不辜負她一片心意了。只是我實不想留下這些東西,要不就借花獻佛,送了母親,將來留給兩個弟弟罷?我只留那兩樣沒有標記的即可。”
平氏見她不像是說客氣話的樣子,知道她這是不想沾染宮裡的東西,或者說與明貞帝有關的一切,她都不想沾染,簡沫當初進宮是帶了一些銀子,可輾轉這麼兩年,經歷了那麼多事,必定早已花得差不多了,她如今所有的一切,說到底都是明貞帝給她的,也就不想簡潯不願留下了。
遂點頭道:“既是你的一番心意,我就不與你客氣了,且替你收著將來給你兩個弟妹,也好讓她們知道,你這個做姐姐的有多疼她們。”她再另外給她置辦同等價值的嫁妝便是,反正不能虧了她。
母女兩個又說了一會兒話,眼見時辰不早,便去了景明院。
現下這種時期,進宮是大事,瞞未必瞞得住崇安侯,簡君安遂在平氏與簡潯平安回來,得知什麼事都沒有後,便已把事情回了崇安侯,也免得他從旁的渠道得知了,白白擔心。
所以母女兩個給崇安侯請過安後,崇安侯便問道:“簡沫召你們進宮做什麼,如今連她老子都不是簡家的人了,她自然更不是了,以後還是該少召見你們,省得橫生枝節才是。”
平氏忙笑道:“她本來也不想給我們添麻煩的,實在是眼見就要分娩了,心裡害怕緊張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