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好些了嗎?都是我沒用,沒能替你抓回來野雞,不過你放心,明日,明日我一定會抓到的。”
月姨聞言,眼圈一下子紅了,在看到他面黃肌瘦,一看便知道缺吃缺喝,瘦得已只剩皮包骨頭的小臉後,就更是忍不住悲從心中起,流下淚來:“好修哥兒,你別再去山上了,萬一摔著了可如何是好?你臉怎麼了,怎麼紅腫了那麼大一片,是不是那些小混帳東西又欺負你了,他們竟敢……你放心,月姨一定會很快好起來,再不讓你受任何欺負的!”
好好的王府嫡長子,未來的世子爺,卻因為那些亂七八糟的傳言,淪落到這個地步,王爺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老虎雖毒,尚且不及他一二罷?可憐王妃連落了氣都不忘掙命生下修哥兒,若是她泉下有知,知道自己的兒子被欺凌成這樣,一定死不瞑目!
宇文修倒是一點不在乎自己臉上的傷,獻寶似的把簡潯往月姨面前一送,道:“月姨,你快看她,長得這麼漂亮,是不是就是你經常給我說的觀音菩薩跟前兒的金童玉女裡的那個玉女?不過她怎麼一直不睜開眼睛啊,是睡著了,還是生病了?”
月姨這才發現他還抱了個小姑娘進來,方才她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竟一直沒看見,不由大吃一驚:“哪裡來的這麼漂亮的小姑娘,不會是你看人家漂亮,就偷偷把人家抱回來了罷?那還不快給人家還回去,她的父母親人這會兒還不定急成什麼樣兒呢!”
☆、第十九回 討人
月姨說著,便再次掙扎著想坐起來,一面氣喘吁吁道:“好修哥兒,你聽月姨的,這孩子長得這麼漂亮,家裡的父母親人還不定怎生喜歡,如今走丟了,必定著急得不得了,你還是快給人家送回去罷,回頭,回頭等月姨身體好了,月姨陪你玩兒好不好?”
只當宇文修是缺少同齡的玩伴兒,對方又生得漂亮,才忍不住偷偷把人家抱了回來的,不由滿心的酸澀,若自家哥兒不是生來便頂了個“鬼之子”的名頭,如今該何等的尊貴,何等的眾星捧月啊?
酸澀之餘,又忍不住自嘲起來,生得漂亮就一定受寵嗎,那她家哥兒怎麼說?越想越難過,再次劇烈的咳嗽起來:“咳咳咳咳……”
宇文修見月姨咳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忙將簡潯放到她床尾,上前給她順起氣來,待她稍稍平復了,立刻道:“月姨彆著急,不是我偷來的,是方才我回來時,在牆角下撿到的,她讓我救她,我看她實在可憐,就把她帶回來了。”
月姨聽得是撿來的,知道宇文修從來不說謊的,再想到大戶人家的孩子豈是那麼好偷的,反倒是這小姑娘讓自家哥兒‘救她’,只怕中間大有文章,雖仍覺得不妥,到底將心放了一半回去,道:“那有可能是不慎走失了,你解開她的衣裳,看看她身上可有傷,若是有傷,只怕還得設法兒請個大夫來才是。”
宇文修今年才六歲不到七歲,月姨又不識字,縱再想教他也是有心無力,自然也沒有什麼‘男女大防’的意識,聞言毫不猶豫便解起簡潯的衣裳來,見她除了腳上,胳膊上有幾處紅腫淤青以外,渾身雪白粉嫩,連個小紅疙瘩,小傷痕都沒有,鬆了一口氣:“月姨,她好好兒的呢,可以不用請大夫。”
何況他們若請得起請得來大夫,月姨的病也不至於一拖就是近半年了。
月姨瞧得簡潯身上的確沒什麼大傷,也鬆了一口氣,這才後知後覺的想到,自家哥兒這樣扒人家小姑娘的衣裳,實在有些不妥當……不過轉念一想,兩人都還是小孩子呢,合起來也不過十來歲,真要講什麼‘男女大防’反倒小題大做,也就釋然了。
惟獨簡潯心裡在咆哮,那個可惡的小黑蛋,誰讓他脫她衣裳的,他難道不知道,女孩兒的衣裳是輕易脫不得的嗎?看她回頭怎麼收拾他!
咆哮了一陣,又覺得好笑,她一二十大幾的成年人了,與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破孩兒有什麼好計較的,再說她現在也根本沒什麼看頭不是嗎?算了,看在他終究還是救了她回來的份兒,不與他計較了!
不過,宇文修的處境竟然比她想象中的還要遠遠慘得多,她得多久才能抱上他的粗大腿作威作福啊?也不知道前世他到底付出了多少血與淚,才終於當上了攝政王的?
原來先前一被宇文修放到他的床上,簡潯便醒了,她自前世起便覺輕,此番回來後,日日夜夜都殫盡竭慮的,縱然身體是小孩兒的,渴睡是本能,依然很容易就能被驚醒。
是想著自己現下什麼情況都不清楚,而很多時候,人們都不會防著一個“睡著”了的人,她反倒能獲取更多的資訊;也擔心自己一旦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