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潔這一次沒有隱瞞:原來她陪著父母住在田莊之時,不像在京城裡這麼規矩拘束。又一次見溪水清澈,而夏日又格外悶熱,興致一起,陳玉潔就脫了鞋襪踩水玩。本來有丫鬟替她看著附近來人的,但沒想到遊潛竟然從對岸突然出現了……
“我當時來不及穿上。就光著腳跑走了。”陳玉潔面頰紅紅的,道:“你們也知道,我人有些黑,當時衣著也不顯。跟村裡一般人家的姑娘差不多……沒想到,他竟然有心打聽了仔細。”
那種情況下,估計多半人都會誤以為遇見了一個村姑吧。
只是不知道遊潛費心打聽的時候,本著的是一個怎樣的心理?他總不至於想要娶一個平凡村姑……陳玉潔想到這裡,不禁又有些患得患失,道:“既然他打聽了。清楚也好。”
明嘉郡主和沈柔凝都是聰明人,她們也很快就明白了陳玉潔的擔心。
明嘉郡主微一遲疑,道:“我聽夫君曾談到過,這個遊潛為人上進又不失仗義豪爽,朋友很多……但,他卻對煙花之地比較偏愛,聽紅粉知己有好幾位……若是要作為終身人選的話,總要慎重一些。”
就是知道了陳家人秉承的價值觀同一般人家不太一樣,明嘉郡主才會對陳玉潔出這樣有些不討喜的話。以她看,遊潛個人條件的確非常不錯,甚至能陳玉潔是高攀了……但陳氏一族,陳玉潔父母兄長,卻偏偏沒有喜好攀附權貴的!
陳玉潔為人大方又心善,懂事又孝順,完全值得一個真心疼惜她能踏實過日子的人!反正,在明嘉郡主看來,喜歡上青、樓自詡風(流的男人,不值得陳玉潔上心。
陳玉潔聞言不禁陷入了沉思。
沈柔凝想了一下,開口道:“我倒是覺得,既然表哥肯為他在玉潔妹妹面前開口,應該是覺得其人有可靠之處……流連花叢自詡風流,或許還能有另外的解釋,還是不要先下定論。”陳厚蘊絕不會給自己的堂妹介紹一個偏愛沾花惹草之人。
明嘉郡主和陳玉潔一想,似乎也有道理。陳厚蘊肯定是能夠依賴的。這麼一想,兩個人心中都有些期待起來。
“果然還是大嫂懂的大哥。”明嘉郡主玩笑道:“只是,大嫂你連玉潔都改口為‘妹妹’了,怎麼在大哥那裡依舊不改口?難道有什麼古怪?”
沈柔凝突然鬧了個大紅臉。
她突然想起,今日一早,她與往常一樣喊出“表哥”之時,原本已經打算剋制的陳厚蘊突然迸發出來的熱情。似乎,“表哥”兩個字,突然間有了不一樣的含義!
明嘉郡主本不過是隨口一,見本來從容的沈柔凝突然一個大臉紅,一下子饒有興趣起來,盯著沈柔凝瞧個不停,口中故意嘖嘖有聲,意味深長。
☆、446 曠野
夜涼。
秦敘口中叼著一根枯草,赤(裸上身躺在野湖之中,抬頭仰望天空的一彎新月。
湖水冰涼。
秦敘浮在水面之上,瓷白的面板偶爾露出在月光之下,波光,看不清晰。他很久都沒有動彈一下了,以至於湖面靜謐極了,彷彿就是一副靜態的畫。
陳厚績走進了一片月色的畫面之中,從岸邊撿起一個土塊往湖水之中一丟,準確地落在秦敘頭不遠處,高高漾起的水花灑了湖中人一臉!
“喂,我,你這是在裝什麼精怪?”陳厚績開口道:“這裡方圓數里都是荒無人煙只有軍隊裡的粗爺們,沒有美人兒,你還是趕緊上來吧!”
“或者,你是自己扮美人想引漢子來?”陳厚績揚聲道:“本漢子來了,美人兒趕緊上來伺候著!”
“滾粗!”秦敘再不能忍,翻身站立水中,抹了一把臉上的湖水,三下兩下游上了岸,從草地上拿起脫下的衣服隨便將身上的水擦了擦,又胡亂地穿上了外面的大衣裳,釦子不扣帶子不繫,頭髮上的水還在不停地往下淌……
簡直就是一副美人出浴風情圖!
陳厚績心底嘖嘖,口中卻嫌棄地道:“跟個女鬼似的。不知道的,真能被你給下沒魂!”又道:“嘖,現在在這扮女鬼,回頭著了涼,真是要笑死人了!”
秦敘白了他一眼:“廢話這麼多!你來幹什麼?”
“看女鬼出浴啊!”陳厚績理所當然地道。
秦敘似乎沒有力氣理會他,繞過陳厚績就要往軍營方向走。別,他的身子骨其實並不怎麼好……別真的病了,那真是要鬧出大笑話的。哪知他正想著,突然鼻端一陣奇癢,心道“壞了”,就當真“阿嚏”一聲!
措不及防,忍無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