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的那位貪了太多,被皇后按照宮規杖斃了,副的熬了十多年一朝變正,牛管事感恩戴德,萬不敢貪墨,規規矩矩抱著賬本下去了。
牛管事剛走; 德清便回來了,附在皇后耳邊說了句話,便見皇后忽然皺起眉頭; 捂著心口似是十分難受。
苗小柔呼吸大亂,身子斜斜往扶手靠; 好似突然十分難受:“快,速去太醫院請太醫。本宮胸口疼得難受。”
德清一見不妙; 連忙點了個腿腳最快的小太監去太醫院跑一趟。
卻說那小太監飛快跑去了太醫院,正正好撞見流芳宮的人,正拉著一位太醫趕回去。被拉走的正是太醫院資歷最老的太醫,長春宮來的小太監見此,立即把人攔下。
“喂喂餵你怎麼搶人呢!”
“皇后娘娘急症; 不相干的都滾開!太醫院的人呢,都出來,耽擱了皇后的病情; 雜家看誰吃得消!”
“舒嬪娘娘被蛇咬了,此事片刻耽擱不得,長春宮的也不能不顧他人性命!”
“舒嬪她就是死了,也不得礙著皇后娘娘瞧病!”
兩個太監一番爭執下來,耽誤了好些時間,太醫院的人哪裡開罪得起皇后,見兩人快要打了起來,只得派了資歷最深的三位太醫一起去往長春宮,又指了另一個醫術也還不錯的太醫到流芳宮去。
蛇毒兇猛,流芳宮的人哪還有時間挑剔,只好憋下一口氣帶著這太醫一路狂奔回去。
卻道此時的流芳宮裡,先前在佛堂大哭大叫的舒嬪已被扶回來,安置在床上。她的貼身丫鬟妙兒因捱了板子,趴在下人房裡動彈不得,故而伺候在舒嬪身邊的都是些普通小宮女。
“都下去吧。”
小宮女們不知所措,卻在此時賢妃進了屋子,將她們都屏退了,單獨來跟舒嬪說話。
王婧如躺在床上,腿已經麻了,呼吸開始變得紊亂,耳鳴眼花十分難受。她眨眨眼,看著坐在她床沿的賢妃,見賢妃氣色頗好,哪有半分病容。
她明明好的很!
“你……你……”
“我?”郭慧心莞爾一笑,笑如催命無常,“你是想問本宮到底病沒病吧——沒有——這天氣,在你身下捂個湯婆子,你也會大汗淋漓滿面潮紅的。”
一瞬間,王婧如便明白了,握緊拳頭絕望捶床:“你……你故意引我上鉤的,你故意的……”
“本宮若不裝病,如何躲過佛堂,躲過你的毒蛇?”
王婧如聽不得這字眼,方才那佛堂中向她爬過來的毒蛇猶在眼前,頓時便嚇出一身冷汗。她掙扎著,想要坐起來,可身上的力氣在被一絲絲抽走,不過撐起半個身子便又倒了回去。
倒是撐起來時看到了自己的腿,被咬的地方已經泛著紫黑,高高腫起。
郭慧心看著她垂死的模樣,卻是興奮得很——她做到了——殺了舒嬪,她就可以出宮了。
“前朝奉天賊子最好殺戮,這宮中有一個蛇窟,以犯事宮人的血肉餵養。陛下入主安陽後,瑣事繁忙暫時還顧不到這頭,你便趁著宮中管理疏散打上了這蛇窟的主意。”說到這裡,郭慧心看了看她的傷口,嘖嘖搖頭,“你趁冬日裡這些毒物犯懶冬眠,輕而易舉弄了幾隻藏起來,又趁著仙童宮宴流芳宮裡沒幾個人,偷偷將這些毒物放進我的佛堂。舒嬪,你這顆心,比之毒蛇還要毒啊。”
王婧如想說話,可是發現舌頭竟不聽使喚,伴著耳鳴聽著賢妃一聲聲一句句的催命符,手腳無措地感受著生命從自己的身體裡一點點流逝。奉天帝最愛欣賞人一點點痛苦地死去,因而豢養的毒蛇並不是劇毒之物,總還要拖個一兩個時辰的。
“可惜啊,你沒想到吧,身邊的人除了妙兒,都不是你的人。皇后早就提醒我了,舒嬪,你知道我為什麼要裝病幾天才將你關佛堂嗎——我想讓冬眠醒來的毒蛇更活躍一些,更飢餓一些,它們嘗慣了人血人肉,見了你怎麼會放過呢。”
王婧如用盡全力抬起手,沒能如願打到賢妃的臉,就連她的衣角都沒能碰到。不可能的,這一定是夢……不可能的……她王婧如從來沒有輸過,她是王家的驕傲,族長說過她豔壓群芳聰慧可人又家世顯赫,只要她入宮就必能寵冠六宮……她不可能輸的!
“你很可憐,從頭到尾都在被人耍。”郭慧心拿著帕子替她擦擦額頭密密麻麻的汗,她雖痛快,卻不由生了一絲痛心,興奮過後又緩緩嘆了口氣,“其實說起來,我也很可憐。或許比你更可憐,只是我的運氣比你好一絲,得以藉著你做跳板,跳出皇宮去,和我的懷安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