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維持龍江船塢的事兒,便也收下來。眼下王崇義,又送了這許多黃金來,蕭墨軒倒是有些不大好推辭了。
“若是……揚州的特產,既然是特產,那麼蕭某自然不好再推辭。”蕭墨軒呵呵笑了幾聲,讓蕭福進來,將王崇古送的東西盡收拾了下去。
“下官聽說,朝廷準了蕭大學士請建錢銀新制的摺子?”王崇古吹開茶葉水上的泡沫,才看清楚了水底下藏著的翠生生的茶葉。
“呵呵,只不過開了個頭罷了,要做的事兒還多得很。”蕭墨軒若無其事的笑道,“難不成令尊和令兄長也有些興趣?”
“興趣自然是有。”王崇古放下茶杯,“跟著蕭大人做事兒,哪有不得利的理,上回蕭大人主持海貿,家兄因為不識海上的道,沒跟上大人,已是嘆息不止。至於錢銀上的事兒,想該是還略知一二。”
去年蕭墨軒支援海運,先找來的大戶都是牽連著海上走私的,所以王家不在其列。不過在回京前,王崇義已經親自趕到南京,請蕭墨軒想法子讓他加一份進去,蕭墨軒也已經是叫人轉告田義那邊了。
“蕭某記下便是。”蕭墨軒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到時候自然忘不上王家那一份。
實際上,蕭墨軒也是樂得這些亦官亦商的大戶參了進來,這些人不但富甲一方,在朝廷裡也是能轉著說上話,尋常也輕易動不得,若是有這麼一群人一起參進來做,蕭墨軒的事情也就更好做了。
“這回蕭大學士主持詹士府,我那外甥可巧也是在蕭大人的手下。”王崇古知道蕭墨軒已是答應了下來,心裡更是愉悅,便也不再多問,把話題轉了另外一邊上。
“王大人的外甥?”蕭墨軒雖然兼任了詹士府的詹士,可是其實一回詹士府還沒去過,也不知道王崇古說的是誰。
“我那外甥,便是眼下詹士府裡的右春坊右中元張四維。”王崇古連忙回道。
“張四維……”蕭墨軒口中正喝進了一口茶葉水,陡然聽到這個名字,差點要噴了出來。
“蕭大人……”王崇古見蕭墨軒突然臉上神情怪異,頓時摸不準來由,“我那外甥也有幸見過蕭大人?”
“這倒是沒,只是偶然間聽人提起過,說此人甚有才學,當時便記下了,沒想到居然是王大人的外甥。”蕭墨軒尋著話去掩飾。
“哈哈,鳳磐他何德何能,竟能讓蕭大人抬愛,回頭我定是讓他來府上拜見蕭大人,求大人指教一二。”王崇古笑道。“若是說才學,鳳磐也確是有些,便就是楊惟約也是欽佩,否則也不會肯和他結做兒女親家。”,王崇古適才向蕭墨軒提起張四維,自然不會是毫無目的的,聽說蕭墨軒也知道張四維的名字,便就順著竿子上樓了。
而楊惟約,就是眼下的兵部尚書;楊博。王崇古和楊博是兒女親家,所以直接稱呼名字而不尊官職,也是正常。
原來那張四維不但是王崇古的外甥,居然也是楊博的親家?仔細算起來,王崇古的女兒,也就是張四維的表妹是楊博的兒媳婦;而張四維的表妹夫,也就是楊博的兒子,和張四維是兒女親家。這些事兒,以前倒是從來沒聽說過。蕭墨軒頓時也不住的心裡動了一下,算起來雖是有點複雜,但卻是連得甚緊,好一個大大的利益團伙。
第十三章 泡沫散盡
張四維究竟是何人,竟引得蕭大學士差點把口中的茶葉水也給噴了出來。
張四維,字鳳磐,山西蒲州人。張家和王崇古家一樣,都是鹽商世家。嘉靖四十二年的張四維,正如蕭墨軒所聽到的一樣,只是一個詹士府裡的右春坊右中元,才是正五品的官。
可是在歷史上的張四維,卻也算是大名鼎鼎,因為他是繼張居正之後任內閣首輔之人。
張居正和張四維的私交到底如何,倒是不大容易去考證。但是歷史上的張四維,是由張居正舉薦入的內閣。在張居正任職內閣首輔期間,也鼎力支援了張居正所推行的改革,整個是一個張居正手下的得力干將。
可偏偏又是這個張四維,又在張居正死後幫著萬曆皇帝擬出了“張居正張居正誣衊親藩,侵奪王墳府第,箝制言官,蔽塞朕聰,專權亂政。”的罪名,並因此而導致張家被抄家,張居正長子張敬修自縊身亡,張居正本人更是慘遭掘墳鞭屍之禍。
敬修自縊前留下遺書一封,除了發出“雖陳百喙,究莫擇夫譏讒,惟誓一死,以電鳴其冤鬱。”的悲鳴外,更是喝出“有便,告知山西蒲州相公張鳳盤,今張家事已完結,願他輔佐聖明天子於億萬年也。”的怒斥。
興許張四維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