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日,原來的吏部尚書蕭天馭因為被封了侯,按照禮制也一起賜下了宅地。眼下益陽伯蕭天馭已是搬到了新宅子裡去住,把原來的蕭府留給兒子做了大學士府。
原來府裡的家丁和侍女,倒是幾乎沒有帶走,只帶了幾個合口味的廚子過去,就連管家蕭福也給蕭墨軒留了下來。蕭天馭是不做官了,可蕭墨軒還在朝廷裡,新招的人手,畢竟用起來不放心,遠不如積年的順手。
“這延寧一帶的特產,便是以這紅黃藍白黑的五寶最是出名。”內書房裡,延寧總督王崇古,先開啟一個筐子,“只不過是些當地的土特產罷了,在大學士面前倒是寒磣了些。”
蕭墨軒在內書房而不是花廳裡見王崇古,王崇古也甚是得意,這說明蕭大學士確實把自個當成了自己人。
“王大人難得回京。又何必這麼看重蕭某,慚愧。”王崇古送來地東西。蕭墨軒不便推辭,但是多少也要客氣一番。
“哎,下官雖是年長大學士幾歲,可蕭大人的知遇之恩,又豈是王某隨便報答得了地。”王崇古連連擺手道。
“這紅寶枸杞和黃寶甘草,只是些益身補氣的藥材,下官特命專人所採。平日裡哪怕泡服飲用,或者加到藥膳裡去,對身體也是大有裨益。蕭大人身居高位,日日操勞國事,不可不保重吶。”王崇古一樣樣拿給蕭墨軒看,“黑寶髮菜,無非也是吃食之物。只是京城少見罷了。還有這白寶灘羊皮,是出生一月的羔羊皮所制,上回蕭大人喜得貴子,王某因為路途遙遠無法上賀,眼下用這灘羊皮做了幾床褥單,等冬日的時候,可幫尊夫人和小公子御上一些寒氣。益陽伯和大人您的那份。也是預備下了。”
“這方賀蘭石,是下官偶然得之。”王崇古最後拿出來的,是兩方硯臺。
“硯臺中。素有一端二歙三賀蘭之說,下官知道大學士您喜好丹青,原想著尋幾方端硯和歙硯送來給大人,可又想著東西珍貴,未必顯得出下官對大人的感激。可巧得了一方上等地賀蘭石,上頭天生的是青雲的圖案,便尋延寧上等的工匠鑿出兩方硯來送給大人您。”
“大人您看。”王崇古把硯臺奉到蕭墨軒面前給他看:“這硯臺的臺腳上的石紋,恰似一團青雲,正所謂青雲直上。中間的地方更是巧了。圍著一條玉帶,便也正合著大人您地身份。不但是天賜的寶物。也幫著大人討一個彩吉。”
蕭墨軒從王崇古手上接過來把玩,更覺得石質細膩,入手涼潤,不住得有些喜歡。王崇古瞧見蕭墨軒臉上的表情,知道送禮送到了心裡頭,也是欣喜。
“還有這……”王崇古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啟了最後一口箱子。那箱子看起來雖然不大,可進來的時候居然是專一名壯漢扛進來的,可想知分量不輕。
“王大人這是何意。”蕭墨軒一眼便瞧見了,王崇古掀開了上頭鋪的木屑,原來那箱子裡竟是盡是黃燦燦的金錠子,只粗看一眼,至少有近千兩之多。
“王大人,蕭某在太上皇和皇上面前舉薦於你,並非貪圖此等物什,實在在王大人您自個有大才。若是也來這麼一手,未免汙了你我之間地交情。”蕭墨軒皺眉道。
蕭墨軒還沒做到聖人的層次,日常的迎來送往也是少不得。可做事兒也得看人,像王崇古,戚繼光這樣地人,蕭墨軒卻是絲毫不為圖他們什麼,確實是想以國士待之。不想在和他們的感情裡,攙雜上太多的勢利。
“這……下官知道蕭大人家裡也極是富足。”王崇古見蕭墨軒臉上不悅,連忙解釋道:“這般做,下官也覺不妥,可這一份實在不是下官備下的。”
“哦?”蕭墨軒瞥過眼來看拉王崇古一眼。
“這一份,乃是家父和家兄備下的,下官雖覺得不合適,可家兄卻言,揚州一地,所能拿得出手的特產,大多倒是不便運存的吃用之物。蕭大人任職江南的時候,對下官家裡也是照顧有加,家父和家兄甚感之。先是大人喜得貴子,眼下又直登閣拜相,家父和家兄雖也是為大人而喜,卻苦於無法謝之。揚州富商雲集,這黃白之物,大約也算是揚州特產罷了。”
王崇古的父親王瑤和大哥王崇義,在蕭墨軒地幫襯下,眼下已經是揚州第一大鹽商,家中地金銀,說是拿來當地磚都夠。只現金銀一塊,存在江南惠豐錢莊的就有黃金三萬多兩,白銀數十萬兩,其中流轉中地財物更是無數。即便是富有惠豐行,惠豐錢莊,京郊農場和龍江船塢四份產業的蕭寧兩家和王家比起來,也只能算是個矮個子。
以前在南京的時候,王崇義其實也不是沒給蕭墨軒進奉過,那時候蕭墨軒正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