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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部分

引而不發,勝似利刃相加。==徐階明看著是把這事給擱置下來了。其實這才是真正厲害的地方。若是當即就把這箭給射出去了,就擺明了是要和蕭家徹底決裂,且就不是給個教訓那麼簡單了。這樣一來,蕭墨軒將無可避免的投向高拱一邊。

眼下張居正在內閣裡,大多數時候還是依著徐階的意思,加上首輔徐階,壓制出高拱和郭樸兩個還不算太費勁。

可內閣以元輔為重,眼下其實只是一條默循的規矩。並沒有真正寫到紙上去。

也就是說,如果高拱和郭樸兩個,再加上一個蕭墨軒。只怕就是首輔大人也要頂不住了,因為按照太祖和成祖留下地規矩,內閣裡的決斷,是靠點人頭的。況且六個人中剩下的一個李春芳,徐階原本就和他沒太多交情,算起來李春芳和高拱的關係倒是更為密切,李春芳能守著一箇中立,徐閣老已經是抹了一把冷汗了。

再給高拱那裡加上個蕭墨軒。二比三,就算徐階是內閣裡的老大。只怕也要落下風了。

若是徐階並不急著做出決斷,也就是給自個和蕭家那裡都留下了餘地。在積威之下,與蕭家重修與好,也並非是不可能的事兒。一邊敲打,一邊給些甜頭,正是徐閣老向來的手段。

這般一來,蕭家日後心裡有個忌憚,也知道徐閣老對自己家裡還有幾分情分,正是徐階所想要地結果。

高拱那裡。也早就知道了這幾日的事兒。原本是想助蕭墨軒一臂之力,當場和徐階來個硬碰硬。可沒想到被趙貞吉說到這個點子上。也只能附和徐階,請容後再議。

金殿之上,一時間是論不出道理來了,隆慶帝倒是順手牽出了蕭墨軒所上的,請立錢銀新制地摺子。==朝廷上的百官,都是大明朝一等一的聰明人,雖有幾個迂腐的,又怎看不出這等勾當對朝廷的好處比壞處多,更不提可以乘機參一分股,得上些利了。

徐階那裡,既然揣定著引而不發的念頭,居然也順勢賣了幾分面子,只提了幾條由戶部約束的條理,皇上也是準了,算起來,戶部並沒有吃上太大的虧。吃虧地,只是錢銀庫裡的碩鼠罷了。

還有那錢莊若是建起,定是與戶部往來親密,到時候徐階和蕭墨軒自然也多了許多共同地利益。

一番議論之後,竟是準了蕭墨軒的奏疏,交內閣和戶部酌理。

至於鄒應龍等幾個御史上的奏疏,有了幾位內閣大臣和諸司百官的齊論,也失去了意義,只加上了情堪可勉的回錄,讓傳了回去。

蕭府,內書房。

蕭天馭雖是年歲不算甚大,但算起來也是年近花甲了。今個在皇極殿站了那麼許多時間,聽著那風忽而朝兒子那裡,忽而朝自個這邊來,也是擔足了心。

一天下來,等回府的時候,腳下的步履竟是有些蹣跚。

“孩兒讓爹爹擔心了。”蕭墨軒手上的事兒少,竟是比蕭天馭回來得還早些,見爹爹回來了,先親手奉上一杯清茶。

“二十多年嘍……”蕭天馭手裡拿著兒子奉上的茶,也不去喝,只是出神地看著自己地兒子,“哪一年,哪一月,不擔著

若是在以前,蕭墨軒聽見爹爹這話,興許還是隻感激一笑。可今年蕭墨軒卻是新得了兒子,也已是做了爹。

雖是從離開南京到現在,也沒多少時間,更是知道南京那裡有蘇兒親自帶著,可是禁不住的,總是把心吊在半空,覺得不塌實。

眼下聽了蕭天馭地話,只覺得感同身受,當真是不養兒不知父母恩,喉嚨裡禁不住“咕咚”一聲響了一下。

“爹爹足疾又發了?”蕭墨軒適才就看見蕭天馭步履有些蹣跚,也知道蕭天馭足上曾有舊疾,是當年冬日裡讀書時候凍過的。

人常言,“窮秀才,窮秀才”,雖然大部分能供養得起讀書讀到秀才的人家並不真的窮,但是窮秀才還是有的,蕭天馭當年便就是一個,否則也不會被凍壞了腳。

“李先生眼下正在南京,不如請了過來,幫爹爹調理一下可好。”蕭墨軒所說的李先生,自然就是李時珍了。

“老毛病了,何必勞煩人家。”蕭天馭笑了一聲,擺了擺手。

蕭墨軒也不多說,請爹爹坐下,幫著除下靴子來,用手輕輕的捏著。這個足療的法子,蕭墨軒是老早就知道的,後來又請教過李時珍。

“這等事兒,下回叫下人們做罷了。”蕭天馭微微眯上了眼,把身體靠在躺椅的背上,對兒子的關心倒還甚是受用的,“你也是堂堂大學士了,就連爹爹眼下也不如你了,怎好總做這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