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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旌雖不明白為什麼式筠會突然之間對自己有了那麼大的敵意,但是她當了採辦丫頭後卻也有了大把的機會和時間往東記藥鋪跑。因為袁寒雲已經事先打過了招呼,東記藥鋪的周掌櫃非常乾脆地應承下來,幾乎是將一身醫術盡數悉心地教給落旌。
只不過,他依舊不承認落旌是他的徒弟。
落旌本就聰明加上勤奮,雖不及袁寒雲那般過目不忘的本事,但學東西或背東西都是極快的。在段府的幾年中,她已經背下了大量的醫理知識,而在周掌櫃的教導下進行訓練後,將知識轉化為實踐便已輕鬆得多,不到半年便已算半個醫生。
在治好了大夫人的偏頭痛後,落旌便名正言順地有了自己專門的藥爐,平日裡為夫人姨娘們推拿把脈看病。若是遇到了疑難雜症,她有時問周掌櫃,有時候查閱醫書亦能自己嘗試治療。
保羅神父知道落旌成為了中醫大夫,高興得一連向上帝做了好幾個禱告,並答應教堂裡凡是關於西醫的資料書籍都願意無償借予落旌。落旌有些不解,問他為什麼,這才明白原來保羅神父最尊敬的職業就是醫生。
“主賜福或賜罪於我們的身體,而醫生則是為了減輕我們肉體痛苦而存在的人,他們與病魔戰鬥,與死神爭奪,憑藉著他們高超的醫術,為我們帶來福澤,從而讓我們擁有更好的身體以及無畏的精神去迎接上帝賦予的挑戰。”保羅神父興奮地手舞足蹈,“哦,小落旌,也許你自己尚未知道,你已經成為了一個值得所有人尊敬的人,那麼請你一定堅持下去,用你的醫術減輕人們的痛苦,而我會向主請求,讓他保佑你的。”
落旌將新借的醫書放回教堂星羅棋佈的書架上,聞言少女回頭抿嘴一笑:“謝謝你,保羅神父。”在最初保羅神父贈予她的《萬國藥方》中,她見識到了西醫與中醫的不同,而在深入地學習了中醫之後,落旌才對中醫較之西醫的不足有了更加深的理解。
教堂中的書籍是由傳教者從西方帶過來的,尤其是關於西醫大多數更是英文著作。落旌雖有英語基礎,但遇到難懂的地方,她也會來問保羅神父,比如這次——
“教父,我在這本書中看到了黑死病,中世紀的歐洲似乎因為這場瘟疫遭受滅頂之災,而它的症狀與先前報紙上報道的西南地區鼠疫的症狀頗像,你知不知道,兩者之間有沒有什麼關聯呢?”
落旌比劃著問道,涉及到專業領域,她便直接用了書上的英文單詞。
保羅神父誇張地搖頭:“黑死病?!哦天哪,那簡直就是人們的噩夢,一旦爆發世界就是一個人間地獄!落旌你不知道嗎,黑死病其實就是一種鼠疫,這是我很多年前到了香港,在那裡我的一個瑞士朋友在研究那裡的鼠疫,那正是他告訴我的。”
“香港?”落旌睜大眼,“是那場由雲南爆發的鼠疫,經廣東傳至香港的那次病疫①?”
保羅神父點頭,深邃的灰藍色眼睛睜得很大:“哦是的,我那位朋友他不怎麼通曉英語,所以那個時候我就是他的英語老師。他跟你一樣,聰明勤奮又富有愛心,而與此同時,在那裡的還有一個日本醫生,他們互相較量看誰能找出病原體和血清。後來我離開了香港,從《柳葉刀》上看到了他們比試的結果,幾乎是同一時期的出來成果,不過我的朋友更勝一籌。”說到這裡,保羅神父咧嘴一笑,像個孩子般得意。
落旌眼睛一亮:“神父你的意思就是,在西醫中,鼠疫這種瘟疫是有得救的對嗎?”
保羅神父無奈地聳了聳肩膀:“其實這個,我也並不太清楚,只是知道學西醫的人統統都要學習解剖學,因為他們需要了解人體器官內臟構造。想當初,我那位朋友可是解剖了許多患者的屍體才提取出來的病原體。”說著,他伸出了食指輕點落旌的額頭,“小落旌,如果你想學西醫的話,可要做好心理準備。哦對了,我那有幾本《柳葉刀》的期刊,你要嗎?”
落旌嚥了咽口水,朝保羅神父巴巴地眨眼,雖然傳統禮儀告訴她要推辭拒絕一番,不過話到了嘴邊卻統統變成了‘謝謝神父’。少女笑得眉眼彎彎,而秀氣的遠山眉中帶著對理想的執著與堅定。抱著一摞《柳葉刀》回到段府中,落旌被門口的小廝阿華叫住,遞給了她一封信,說是東街藥鋪的周掌櫃親自送來的。
落旌笑著說了聲謝,讓他直接將信放在了抱著的書最頂上,便匆匆朝下院走去,卻不想一個不小心便撞到了人,手中抱著的一摞東西嘩啦啦地掉了一地。
‘啪’地一聲,落旌便被人狠狠地打了一個耳光,連耳朵都被打得嗡嗡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