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7部分

是人住的地方,滿大街的汙水穢物……”那些粗野漢子也不管旁邊有人,解開腰帶就對著牆邊小解。

流裡流氣哼著小曲兒的男人,懶懶地站在牆根,目光邪惡地盯著每一個經過的女子,恨不得用視線扒開她們的衣衫。

想起這種種情形,問秋噁心得幾乎要吐。

徐嬤嬤皺著眉頭止住問秋,慢條斯理地說:“見到那人了,果然是從山東來的,姓趙,說有要緊的事找姑娘,問他什麼事,說要當面告訴姑娘。給他銀票他沒接,說他四處打零工能養活自己……看著不太像壞人,我說姑娘不可能到那種地方去,他真有要事,就後天巳正在四海酒樓等著,若姑娘願意去的話就見一面,若不願意,讓他以後別跟著姑娘了,國公府的護院也不是白吃飯的。他倒是應了,說後天一準兒在四海酒樓等。”

四海酒樓在南薰坊,距離楚晴新購置的鋪子不遠,據說菜品口味不錯價格也公道,每天客來客往生意很興隆。

身在鬧市,想必那人也不敢有何不軌之心。

而且之前那人盯著自己瞧的目光,雖然無禮,卻並不讓人覺得可憎或者厭惡。

會不會是真的有緊要之事?

想起楚曉莫名其妙地翻騰孃親的嫁妝,楚晴毫不猶豫地開口,“我去!”

明氏很爽快地允了楚晴出門,只再三叮囑她,“不方便帶護院那就多帶幾個下人,辦完事情早點回來,路上要是遇到沒事找事或者故意找茬的,儘管把國公府的名頭亮出來。”

楚晴一一應著。

她置辦鋪子的事情還瞞著府裡,故而沒帶護院,倒是聽從明氏的話,帶了徐嬤嬤、問秋、春喜和暮夏四人,車伕則用了跟徐嬤嬤相熟的石頭。

國公府的馬車是有定製的,車門兩旁綴著素色獅頭繡帶,車身嵌只青銅獅子頭,旁邊還有國公府獨有的徽章,一看就知道是名門望族。

稍有眼力的就不會貿然衝撞。

饒是如此,楚晴仍然有幾分緊張,說起來,這還是她頭一次獨自出門。

為防萬一,她還帶了護身武器——一把淬過鼠藥的銀針。原本她是想帶把短匕的,徐嬤嬤說楚晴人小力氣小,通常不會讓人警戒,如果亮出匕首來反而更讓人防備,不如銀針更能出其不意。

楚晴頗以為然,她六歲學繡花,拿針最是得心應手。

一路平安無事,馬車先到了鋪子,楚晴帶幾人進去看了看又往四海酒樓走。

四海酒樓門頭高約八尺,黑漆木門大開,掛了佛頭青的夾棉簾子,門前蹲一公一母兩隻貔貅。行人經過,有不少會順手摸摸貔貅的頭。

時辰尚早,還不到午飯時候,可酒樓的人卻不少,大都是穿長袍的男人要了茶三三兩兩地湊在一處說話。也有年輕婦人與相公坐在一桌吃點心,甚至還有兩個很年輕的女子,沒戴帷帽,露著鮮藕般水靈的臉龐在低聲談笑。

看到有女子在,楚晴暗中鬆口氣,扶住問秋的臂,慢慢地上了樓。

約定之處在二樓最西頭的雅間。

透過半開的門扇,恰可以看到裡面的少年。他仍穿著頭先那件灰褐色裋褐,站在窗前,身子繃得緊緊的,手指順著窗欞上的雕花一寸寸撫過去。

聽到腳步聲,少年迅捷地轉過身,及至看到走在前面的徐嬤嬤,目光轉瞬由戒備變成鬆懈。

楚晴走進屋子,清清冷冷地問:“你找我何事?”

她戴著帷帽,素白的面紗遮擋了臉龐,只露出少許小巧的下巴。

少年俯視著她,忽而抬頭掃視一眼門口簇擁的眾人,“我只能告訴你一個人。”

聲音不大,卻有種不容人忽視的力量。

兩人離得近,楚晴透過面紗下緣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少年的衣衫,是普通的棉布做的,原先的灰褐色已洗得有些發白,膝蓋處的棉布也磨得起了毛。

很顯然他生活得並不順遂。

楚晴想起上次他因為無禮被真綵樓辭退的事,突然就鬆了口,輕聲對問秋道:“你們先出去。”

徐嬤嬤狐疑地打量少年幾眼,走到門口,卻將木門開大了少許。

這樣,她們能看到屋裡的情形,卻聽不真切所說的話。

少年拉過把椅子坐下,淡淡地開口,“我叫趙睿,家父趙芃,論起來你該稱我表哥。”

楚晴靜靜地站著,並不說話。

少年唇角微啟,帶著幾分嘲弄,“想必你不知道趙芃是誰,那麼趙珵你知道吧?趙珵是你外祖父,趙芃是你孃親趙蓉的長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