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走了幾步便要追不上轎攆的步伐,她不得不停了腳步,在後方喚道:“你若不幫我,過幾日自有御前的人幫我,就沒你的好日子過!到時候你還敢這麼大言不慚!”
轎攆已如一陣風般地去了。
鈕祜祿秀瑤站在原地,她瞧著那轎攆離開的方向,不甘心看向身後的翠鳶,又像是在自言自語:“她竟然說……不用咱們再管了,她究竟在皇上那兒得了什麼好處?連楊府都用不著善府再救濟了!”
還說什麼在養心殿受責罰……從聖上的養心殿出來,還有轎攆送她回宮去,她不過就是個常在而已,都開始使喚御前伺候的人了。
皇上,皇上放著她這個善府的嫡出千金視而不見,卻看重鈕祜祿繡玥這個低賤百倍的庶出,斷沒有這樣的道理!
鈕祜祿繡玥,你這樣的人,到底是用了什麼下賤法子討好了皇上!
繡玥的轎攆行的太快,她又急著回宮,斷斷續續並沒有聽清鈕祜祿秀瑤最後的那一句話。況且她根本無心理會鈕祜祿秀瑤的事兒,一轉頭便拋到了腦後。
回到延禧宮的西偏殿,跟寶燕說了好多話,又將多日來的身心俱疲洗去,將息了大半日,才逐漸緩解了七日來在養心殿戰戰兢兢的疲憊。
只有入夢的時候,將裝滿金豆子的錦盒緊緊摟在懷裡,心底才生起一點甜頭。
她讓寶燕粗略稱了稱,二兩重一顆的金豆子,這一盒金子足足值一千兩白銀!這輩子她在宮裡的吃喝夠花了,接濟楊府全家上下也不成問題。
過慣了窮日子,突然手頭富裕了,睡夢裡都能笑醒。
在養心殿裡,繡玥懷揣著一盒金子,極力隱忍著不敢表露狂喜之情,生怕惹皇上一個不高興,又收回去。
這會兒回到自己的寢殿,她才要體會“喜極而泣”這四個字,抱著個盒子,她真心想大哭一場。
為著她從前的種種不幸,為著此刻這種不幸的終結,為著來日無比幸福日子的到臨。
彷彿宮裡這幾天快到了臘八節的緣故,第二日午後,景仁宮裡也是一片喜氣洋洋的氣氛。
“娘娘,聽說養心殿裡的那個,今天一早被皇上發落回延禧宮了!”
午後,忍釉從外面進來,臉上染著喜色,她一收到訊息,便忙著趕回來景仁宮報給諴妃娘娘。
諴妃對著梳妝鏡,來回比照著內務府新送進來的幾副白玉耳環,聽了身後進來的忍釉的話,面色也沒多大波瀾,“是麼,膩了七日,皇上終於厭煩了?”
諴妃長長嘆息了一聲,將耳環放了回去,“要說這恩寵呀,細水長流才能長久,像她這麼個膩歪勁,不出十天半個月,皇上一準再不想見她。”
“到底還年輕呢,就知道一味黏著皇上,她不知道呀這承恩也要有進有退,再好的菜餚,連著吃三天,皇上都會厭煩,何況是嬪妃了!”諴妃嘖嘖搖著頭,“這都不懂,還想著要爭寵,不過是第二個芸氏罷了。”
“可不是麼,”忍釉附和道:“娘娘您陪在皇上身邊二十多年,和咱們皇上的感情還好著呢,這話也只有娘娘最有資格說。”
“娘娘,”忍釉猶豫了半天,還是忍不住道,“簡嬪娘娘今天又來景仁宮跪求您了,娘娘您真不打算見簡嬪麼。”
一聽這話,諴妃的臉色便冷了,“她還有臉來景仁宮跪!生怕沒人瞧見嗎?怕六宮的人不攀扯本宮跟她貪銀子的事兒有牽連!”
“本宮叮囑過她多少回?讓她收斂點,收斂點!她和她那個表哥,都是一對被銀子晃瞎了眼的蠢貨!”
第47章
忍釉忙勸著:“娘娘息怒;簡嬪娘娘看來也是真急了,否則也不會連避諱都顧不得了,來景仁宮前哭鬧;聽聞鄂囉哩咬住了她和內務府的事兒不放,準備一查到底了。”
聽了這話;諴妃立刻警覺起來,她轉過頭;“怎麼,鄂囉哩查到宮中失竊的事兒;跟簡嬪有關?”
“那倒沒有。只是娘娘您也知道的;近來鄂囉哩不知在什麼事兒上惹了聖上不痛快,失了聖心;此前命他嚴查宮中失竊;一直沒個結果;這回皇上大有以此懲治他辦事不力的意思;想必是那奴才慌了,連開罪娘娘都顧不得了,想要拉簡嬪娘娘做他的替死鬼,去討好皇上,企圖保住自己御前的地位。”
諴妃冷笑了一聲,“鄂囉哩在御前伺候,一向只認皇上、皇后兩位正經主子;宮中其她妃嬪何曾入得他的眼?即便本宮協理六宮;在他那終究不過是個空頭銜罷了。怎比得皇后娘娘執掌鳳印;他鄂囉哩何曾有一刻、將本宮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