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釉附和道:“娘娘說的是!不將咱們景仁宮放在眼裡,活該他有今日!”
“奴婢還聽說,前兒個皇后娘娘在養心殿跟皇上差點紅了臉,就是鄂囉哩私下裡派了鄂秋給儲秀宮通風報的信,結果延禧宮的被髮落了出去,皇后娘娘也沒討得好,還惹得皇上動了氣,鄂囉哩他一心想著巴結皇后娘娘,這回卻跌了好大一個跟頭,弄得皇上皇后兩下里不討好,皇上惱他,不知是否就為了這個。”
“要我說,從前他是御前總管,皇上跟前的紅人,娘娘動不得他,如今他自作孽,娘娘何不趁勢讓他翻不了身?”
諴妃聽了,默默良久,才重新拿起畫眉的筆,細細描著眉。“鄂囉哩在御前根基穩固,本宮與他向來是井水不犯河水,何況動御前的人,就是動了皇后娘娘的底線。後宮裡皇后可以縱容著本宮羅織黨羽,但是動皇上身邊的人,就是動皇后的眼珠子,捅皇后的心窩子,皇后必然不肯。且鄂囉哩一向偏幫著皇后,本宮若對鄂囉哩開刀,皇后一定不會袖手旁觀。”
“可是!奴婢就是不甘心,他一直不將咱們景仁宮放在眼裡。”
諴妃還在描著眉,手上的動作不見一絲遲鈍,過了許久,瞧著鏡子裡面的妝容,總算得上十分精緻的一張臉。
她放下眉筆,瞧了一眼還在緊蹙著眉頭的丫頭,笑了笑,“對付這種人,當然不能指望一擊即中,要像螞蟻啃堤,一口,一口的啃,一樣,一樣罪名羅織下來,到最後皇后娘娘不但保不了他,第一個容不下他的,就是皇后娘娘。”
“得了,快點把簡嬪給本宮打發走,晚些時候皇上就要過來了。是死是活那是她的事兒,本宮管不著。”
皇上要過來景仁宮?忍釉竟不知道這事兒!定是她出去的時候常齊遞了訊息過來,難怪呢,娘娘今日打扮得這般美豔照人,忍釉咯咯笑道:“原來皇上想娘娘了!”
諴妃嗔怪地瞧了她一眼,但面上也是含著笑意,“這過了年,本宮就滿四十了。說起來,皇上倒是還來看望本宮,但侍寢卻是許久不曾有了。”
“娘娘保養得宜,奴婢瞧著,也不過三十多歲而已。”忍釉讚道:“還是常齊辦事得力,娘娘前些日子才稍稍透露了點意思,他便辦的這樣妥當,皇上隔天就翻了您的牌子,可見呀,他對娘娘您是盡心盡力。”
話音未落,景徐匆匆走進了來,躬身稟道:“娘娘,常齊在殿外候著呢,他說有事要求見娘娘。”
諴妃皺眉,這時候,他來景仁宮做什麼!糊塗呀。
“算了,讓他進來罷。”
景徐“嗻”了一聲便迅速退了出去,不一會兒,連帶著常齊一同進了正殿內。
常齊一進門瞧著便是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他見了諴妃,二話沒說便撲通跪下了,告罪道:“稟娘娘,皇上,皇上的聖駕這會兒、到儲秀宮去了。”
“什麼?”
忍釉在旁驚道:“明明是景仁宮侍寢,怎的皇上會擺駕儲秀宮?莫非皇上翻了牌子又改了聖心,這要傳了出去,不是折咱們娘娘的臉嗎,常齊!你是怎麼給娘娘辦事的!”
諴妃雖未有隻言片語,可隔著一丈遠,常齊都能覺察出主子身上發散的寒意。
“不是呀,娘娘,奴才真的冤枉呀!皇上晚膳時分確實已經翻了您的綠頭牌,還說著好久未單獨跟娘娘您說話,要親自來景仁宮坐坐,這都是奴才親耳聽到的,否則奴才就是有一百個腦袋,又怎敢輕易來知會娘娘您呀!”
“都是鄂囉哩從中作梗,他前番在養心殿得罪了皇上,得罪了皇后,還差點惹得帝后離心。鄂囉哩為求自保,延禧宮的一被趕出養心殿,他便拼了命的力圖挽回,天天在皇上跟前提皇后娘娘,皇上本就仁德,經不得他一再進言,這不,聽聞皇后娘娘一直鬱鬱寡歡,近日不思飲食,就轉念擺駕去看望了皇后娘娘,說是改日再來景仁宮看娘娘您。”
“可恨鄂囉哩那廝,他明知道皇上今天已經翻了諴妃娘娘的牌子,還一個勁的攛掇皇上去儲秀宮,竟絲毫至娘娘的顏面於不顧,以致於娘娘顏面折損,奴才空有心著急,卻奈何使不上力呀。”
“好個狗奴才!”忍釉當著景徐和常齊的面便罵道:“咱們娘娘是嬪妃之首,後宮一人之下而已!他為了討好帝后,竟讓景仁宮如此難堪!”
“娘娘,娘娘!咱們再忍下去,後宮裡可就沒人將娘娘您這個妃位當一回事兒了!”
“娘娘?”景徐跟著喚了一聲。
“娘娘。”常齊也斗膽出了一聲。
許久,諴妃瞧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