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幾人前後簇著往前行去。林中黑魆魆的,但行了一段,就見前方豁然開闊,別有洞天。
林子對面竟有一片湖,湖心一島,有通路與岸相綴。島上院牆四圍,熒煌燈火之中,隱隱可見華屋數楹,斗拱飛簷,丹柱花窗,精麗非常。
陸聽溪眸光暗轉。
這幫男人可真會享受。卻是不知那貴人是哪位,京師一些勳門權貴她都是認得的,屆時只能見機行事。
這別莊是通州知州蔣仁的產業,尋常不輕用,今晚卻是熱鬧非凡。
蔣仁今日一早便來佈置,待一切妥當,親往門口迎候。
他萬沒想到那位貴人會為著陸家之事親臨,委實受寵若驚。
不知等了多久,終於見一眾屬官簇擁著一個高拔身影自水中通路遠遠而來。
他躬身上前敘禮,一頭寒暄一頭在前面帶路。
幾乎都是他在說話,身側的人極少開言。夜風習習,分明涼爽宜人,蔣仁卻出了滿額的汗,只覺壓迫感深重。
這少年人真是天生的上位者,即便一語不發,也令人倍覺威壓。眼下尚未入仕便如此,回頭若坐上高位,還不曉得是怎樣的威儀。
眾人入內落座後,蔣仁拍拍手召來一眾舞姬,卻見坐在上首的少年人冷了臉,一時不解,心裡揣度約莫是貴人眼光高,這等姿色的舞姬入不得貴人的眼,又忙將人趕了下去,轉頭給通州同知馮光遠打眼色。
馮光遠會意,吩咐身邊侍從幾句。
陸聽溪正被一群丫鬟按著梳妝,就見個婆子急匆匆進來催促,說馮大人那頭讓快著些,貴人已到了。
那群丫鬟一時惶急,又添了兩三人上來搭把手。待終於拾掇好,陸聽溪被一路連推帶搡塞進了一處廂房。
適逢入夜,這別莊建得迷宮一樣,又一路行得匆匆,但她仍是憑著過人的記憶記了個大致路線。
她如今所處的廂房位於最裡側,臨著水次,即便她會水,也不能跳窗,這島嶼靜謐,她這邊但凡有個風吹草動都會招來注意,何況門口有人守著。
她抬眸掃向屋內。
鴛枕鸞衾,燭火晻昧,淺茜色的紗幔隨了窗外夜風款擺,在錦繡地衣上投下一片暗影,仿若妖冶舞女舒腰展臂,蕩拂水袖。
鼻端異香彌散,屋內氣暖如春,也不知燻的什麼香,陸聽溪僅是坐了少刻就覺有些頭暈,起身去窗邊透氣。路過穿衣鏡時,她頓了步子。
鏡中人仍是她的眉眼,但無論穿著還是妝容,都與往日迥異。
繡水波蘭草的抹胸緊緊約束,綁縛著一對噴薄欲出的花房,兩團軟肉被緊迫著擠出一道深壑,玉肌瑩白膩細,映了紅燭幽光,泛起玉器一樣的柔潤光澤,愈顯鎖骨纖勻精緻。上頭豐盈,下頭的細腰卻是弱柳一樣纖柔。
上襦竟是用薄如蟬翼的紗做的,纖柔如蘭的雙肩與細瘦白嫩的手臂依稀可見,似隱非隱,半遮半掩,惹人遐思。
下面的裙子並非尋常的湘裙,而是上緊下收,正突顯出她渾圓挺翹的雙臀與修長的纖腿,偏又將下頭包裹得嚴絲合縫,頗有些欲說還休的曖昧意味。
妝容極妖極冶,香脂覆唇,紅得熱烈,眉心一點芍藥花鈿,襯了她玉骨冰肌,顧盼之間,竟顯出十足的撩人媚態。
陸聽溪倒抽一口氣,滿面赧然。
她這胸似乎長得太快了些,她從前確實雙峰豐盈,但這才過去多少時日,就又豐腴了一圈。她先前還曾因為自己的胸比同齡人豐滿,覺著難為情,走路忍不住含胸,後頭被母親教訓了一頓,說儀態難看,這才改了。
再往後,她就索性拋開此事,由著它長。先前倒還不覺,如今被這抹胸一勒,她才發覺尺寸竟又大了這許多。
那抹胸是她們能尋見的最大尺寸,費了好大勁才綁上,如今隨著她呼吸微微起伏,令人擔憂下一額便會被撐爆。
她頂著這副模樣,是決計不能出去的。這洞房一樣的地方,她也不想多待。
透了氣,她開始在屋內找尋可用的武器。找了半日,也只尋見幾瓶不知是何用途的藥膏藥水跟一些形狀怪異的精緻器具。
她拎起其中一根,見其也不知是什麼材質製成,硬度極大,又長又粗,呈半弧狀,似是用來託盛什麼粗長物什的,她一隻手幾乎握不了一週。
她細端量,琢磨一下,想不出這玩意兒究竟能幹什麼用,隨手丟開,坐下冷靜分析。
若她留在此處,被那位馮大人發現,說不得會為了避責,殺她滅口,為今之計,一是讓那位貴人帶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