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發現他連外頭的披風都未除,只是陰著臉坐在太師椅裡喝茶。
謝宗臨聽見動靜,抬頭看去,將茶盞一把按到桌案上:“我問了山長才知你一日書院都沒去,如今白日裡又不見人影,說,去了何處?!”
“父親明知兒子不是那等胡天胡地的人,又不是吃喝嫖賭去了,何必這般興師問罪。父親千里迢迢來揚州,莫非就是為了來抓兒子回去的?”
謝宗臨心裡確實揣著事,也沒心思跟兒子歪纏,飲了幾口茶,屏退左右,沉容道;“宮中傳來訊息,明年會試的考試官已經定下,是禮部尚書曹濟與吏部尚書鄒益。”
“那鄒大人倒沒什麼,但那曹濟,可是向與謝家不和,又一心要彈壓咱們這些勳門。為父深怕他屆時與你為難。”
謝思言大致明白父親的憂心。
雖然將來收上來的卷子都是要糊名的,但考試官負責出題與閱卷,若當真存心與某一考生為難,也不是辦不到。
譬如,可以做些手腳,做出個科場舞弊案來。
國朝先前不是沒有出過科場舞弊案。那案子就是出在會試上。因是臨近放榜的時候傳出舞弊流言,幾個殿閣大學士重新審卷,為息物議,凡前列者皆褫名,最後查來查去發現舞弊一事子虛烏有。但牽涉其中計程車子受盡苦楚,永不錄用;考得前列計程車子一甲變二甲,無辜受累。天下士子議論洶洶,然結果卻是無法更易,遭受波及的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
天下讀書人沒有不在意科名的,尤其朝中那些科甲正途出身的官吏。
他可不想讓這種腌臢事落在他頭上。
謝宗臨道:“為父此番來,確實是來叫你回京的,但也想與你合計合計此事。為父的意思是,咱們提前下手,將曹濟換掉。”
“父親可是想好了主意?”
謝宗臨不緊不慢地撇著茶湯上的茶末:“為父打探到,曹濟早年在湖廣為官時,曾為減免賦稅,虛報災情。此事被楚王之子武陵王獲悉。武陵王本是要上奏參曹濟一本,但後頭不知怎的被曹濟壓了下來。武陵王也算行事審慎,必定留著曹濟當年欺君罔上的罪證。”
他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