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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濟當年欺君罔上的罪證。”

他口中的武陵王,指的是沈惟欽已故的父親。

謝思言道:“父親的意思是,發動御史,以此事彈劾曹濟?”

“正是,但若能拿到罪證,終是穩妥些。武陵王府已沒人了,但還有一個沈惟欽。沈惟欽那邊,我不便出面,由你去周旋。”

謝思言沉吟半晌,道:“可以。”

他有把握讓沈惟欽配合他。

“但若是這般,兒子便不能即刻回京了。冬至祭祖也不知能否趕上。”

謝宗臨放下臉來:“你是長房嫡子,祭祖這等大事,你若不在,像什麼樣子!我可以寬限你幾日,但冬至節前你最好給我趕回來!”

“兒子儘量。”

謝宗臨還有公幹,不能久留,將事情交代妥當,第二日就啟程北上回京。

謝思言卻沒有即刻去武昌府。他光是收拾行囊就用了三天,這期間,他得空就往陸家串門,以至於不知內情的街坊都以為他是陸家的準女婿。

等他打算動身往武昌府時,卻得信說沈惟欽來了揚州。他一打探,原來沈惟欽是被楚王身邊親信監押著來相親的——陶家人先前到了楚王府後,沈惟欽就避到廟裡去了,當了大半月的居士。楚王氣得要抽死他,到底被沈惟欽母親李氏攔了下來。等沈惟欽回到王府,陶家人已原路回了。

楚王氣不過,自己走不開身,便命親信押了沈惟欽,追到揚州來,去見陶家人。

謝思言忽然覺得,沈惟欽好像比他慘多了。雖然他眼下暫不能跟心愛的姑娘成婚,但小姑娘與他越走越近,他如今又住在陸家斜對面,近水樓臺先得月,佔盡天時地利人和。

既然沈惟欽來了揚州,那他就更不急了。他眼下得了他父親的寬限,正可跟小姑娘多處處。

交十月後,天氣一日冷似一日,尤其揚州近水,溼氣大,比北方的乾冷更難熬。

天氣漸冷後,陸聽溪就越發不願出門了,但謝少爺近來餘暇頗多,似乎在家裡多待片刻就會長毛一樣,不是來她家喝茶就是攛掇她出去喝茶,於是她幾乎每回出門都能偶遇謝少爺。

這天,她跟幾個相熟的姑娘去附近的酒樓宴集,上樓時,竟看到謝少爺正立在樓下看她。

謝少爺生得身形高拔,丰姿絕倫,一襲形制尋常的鴉青色淨面闊袖直身,竟硬生生被他穿出金絲縷玉仙人羽衣的模樣。

他往大堂一杵,即刻引來矚目無數。

陸聽溪打小就覺得他那張臉騙死人不償命,生得人模狗樣的,其實嘴巴壞得很,還總幹欺負小姑娘的事。

那日在坑底,她總算重溫了謝少爺昔日的風采。揹著她時那一聲冷笑,像極了小時候欺負她之前的徵兆。

她不便跟謝少爺單獨說話,只朝他遙遙行了禮,便上了樓。

然則菜餚還沒動筷,跟她一道來的姑娘們便一個兩個都被家裡人叫走,末了竟剩了她一個。她對著滿桌菜沉默片刻,決定先吃飽了再說,吃不完的帶走。

吃了七八分飽,她叫夥計進來將剩下的裝入食盒裡。戴上帷帽,她出了雅間。

領著一眾僕婦下了樓,迎頭就碰上了謝少爺,她與之寒暄一陣,將出酒樓時,忽然想起自己的金貫珠鐲落在了雅間屏風後的小几上,本想叫丫鬟回去取,但想了想還是自己跑一趟的好。那鐲子是祖父去歲新年時送她的,她極是愛重。

將鐲子重新套到腕子上,她正要轉出,卻聽酒保的聲音在外頭響起:“幾位這邊請,這處雅間裡的客人剛走。”

一陣紛雜的腳步聲傳來。

陸聽溪略覺尷尬,正了正帷帽,微低著頭,快步從屏風後轉出。

她一路趨步前行,又是微垂首的,行至門口時,帷帽邊沿與對方的一位女眷輕碰了一下,她自覺失禮,正要致歉,卻聽那姑娘道:“你是哪家丫鬟,竟這般冒失?”

陸聽溪一聽就知對方是故意這樣說的,僅觀她衣飾也知她不是丫鬟。亦且,她認出了這聲音,正是那日在密林裡與齊正斌談話的陶依秋。

她扭頭望去:“姑娘這般好修養,想來家教極好。”

陶依秋自是聽出了她話裡的譏誚之意,心下不快。

她覺著眼前這個大約是哪家土財主的女兒,被她說了句,居然還口。

正要命身邊丫鬟將陸聽溪帶下去,陶依秋忽然瞥見一旁母親使的眼色,即刻回頭看去,果見楚王府的人到了。

她當即回嗔作喜,整了衣裙,上前施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