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轉了半圈,就去城外的杏林與謝思言會合。
兩人才在一涼亭內坐下,就見一輛馬車遠遠駛來。本以為只是不相干的路人,誰知馬車得到近前後就停了下來,從上面下來個熟人。
“這片杏林素日少有人來,今日在此遇見二位,實在是巧。”沈惟欽施施然走來。
陸聽溪見謝思言眉目之間騰起一股凜凜煞氣,悄聲道:“你們兩個是不是又結了什麼樑子?要不我先回去?”
她才起身,就聽沈惟欽道:“姑娘留步,我此番下來,除卻跟二位打聲招呼之外,還是想跟姑娘說一件事。”
陸聽溪覺著有些怪異,沈惟欽起先是叫她表妹的,後來喚她陸姑娘,直接喚姑娘,似乎是甚少的。
謝思言倏然起身:“聽溪出來半日,已是乏了,我看閣下還是改日再說的好。”
“擇日不如在撞日,我看今日就很好,”沈惟欽淡笑,“世子是在擔心什麼?”
謝思言也笑:“我能擔心什麼,我不過是怕閣下說了會後悔。”
“這自是不會的,世子多慮了。”
沈惟欽轉向陸聽溪:“不瞞姑娘說,我這幾日一直都在忖量這件事,思前想後還是覺得應當告訴姑娘,希望莫要嚇著姑娘。”
☆、第70章 第七十章
陸聽溪的目光在謝思言與沈惟欽之間打了個轉; 總覺得這兩人的神色都透著古怪。
謝思言將陸聽溪擋在身後:“我看閣下倒像是專程出來尋我們的,卻不知盯了我們多久?”側頭對陸聽溪低聲道; “你先回去; 咱們改日再出來。”
陸聽溪點頭; 轉身要走,卻聽沈惟欽在旁道:“姑娘可還記得我?”
他這問話突然又詭異; 陸聽溪一頓; 回頭打量他:“世孫此話何意?”
“姑娘莫非不覺而今的我有幾分面善?”
謝思言朝立在不遠處的檀香、甘松兩個丫鬟打個眼色,示意她們將陸聽溪拉走。兩個丫鬟雖不明狀況; 但聯絡準姑爺前面的話也能猜出這眼神是何意,不敢違拗,忙忙上前,拉了陸聽溪離開。
陸聽溪走前還困惑回望,不明究竟。
待到陸聽溪離去; 謝思言道:“想起來了?”
“什麼想起來了?我不知世子在說什麼。”
“你若當真不知,今日來這一趟又是為哪般?”
“我為哪般似乎輪不到世子操心。不過有句話我倒是一直想問問世子; ”沈惟欽輕聲道,“當年世子離京前,特來與我說那番話的緣由; 就是想將我往死地裡再推一把; 給我最後一擊吧?”
謝思言知他指的是五六年前他去抱璞書院就學前,跟他長談的那次。那次的長談; 兩邊都是開啟天窗說亮話; 他清楚明白地指出沈安不可能娶到陸聽溪; 此生都不可能。他知道沈安彼時已知曉了這一層,但還是要再點一次。
“閣下又何嘗沒有給我刨坑,”謝思言斜乜他,“彼此彼此。”
沈惟欽面上浮起一絲意味難明的笑。
謝思言明知道他那時已生出厭世之心,卻還要再往他的痛腳上踩一下,為的不過是將他徹徹底底推上絕路——有些道理就像傷口,自己知道是一回事,被旁人瞧見了,揭破了再狠狠戳上幾下又是另一回事。尤其這個旁人還是自己切齒厭憎之人。謝思言深知此理,所以將當時站在崖邊的他徹底推下了深淵。
不過,他也送了謝思言一份禮。
“世子而今才開始籌備婚事,表明世子當年是真正將我的話聽進去了。想來世子這兩年的日子不太好過吧,權勢在手卻求不得的滋味如何?若世子能品出個一二三來,這便不負我當年苦心了。”沈惟欽唇角的笑漾開。
謝思言神容寡淡,俄頃,又笑道:“我雖如今才開始籌備婚事,但也總算是將要修成正果,無論如何都比你一個孤家寡人強。”
“修成正果?是麼?世子確定姑娘對你有意?確定她願嫁你不是出於感動亦或感恩?”沈惟欽笑意愈盛,“當初陸老太爺攤上禍事,讓孫懿德出面為陸家解難周旋的人就是世子吧?只是世子怕是時至今日都不肯在姑娘面前承認這件事,我說的可對?”
“其實世子承認與否,都沒甚干係的。世子不認這件,總還有旁的。世子後頭從抱璞回來,不是一直都在庇護姑娘與陸家?這諸般恩惠,姑娘必是盡數看在眼裡的。姑娘心裡早已認定自己欠你良多,不嫁你便難邁心頭那道坎兒,世子說呢?”
謝思言眉目不動:“你不必跟我說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