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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部分

她走的是官道,官道是為方便官家往來各地辦事修築的,尋常人走不得; 但她頂著馬車上的魏國公府徽記,一路暢通無阻,無人敢攔。

到了大興地界上也沒瞧見謝思言; 她心急如焚; 仍舊往東南行去。將至弘仁橋時; 終於瞧見在驛站門外跟驛丞說話的楊順,忙命車伕停下。

楊順聽得動靜; 扭頭瞧見陸聽溪,一驚:“少夫人怎來了?”

“世子呢?”

楊順道:“世子急著趕路; 已往前行路了。小的是回來找那驛丞說幾句話的。”他見陸聽溪問明瞭謝思言的去向; 滿面焦灼; 忙問她可是出了何事。

陸聽溪道:“有急事。”一頓; 看向楊順,“前頭的路我不熟,你來帶路。”

一行人重新上路。然而一直追到安次也沒瞧見謝思言的蹤跡,楊順問了安次的驛丞; 驛丞說並未瞧見謝閣老。

陸聽溪拿出京畿輿圖看了半日; 問楊順可確定謝思言走了這條道。楊順此刻也有些心下不安:“確是這條沒錯。”他原本並沒當回事; 只以為陸聽溪是要追來跟世子說什麼體己話,他聽說女人有時十分難纏,心血來潮追出二里地去也不足為怪。

但如今瞧見陸聽溪的諸般反應,他覺得事情怕不簡單。

陸聽溪道:“你不是回來跟驛丞交代事情的嗎?難道轉個頭的工夫他就改道了?”

楊順嘆道:“小人也不知。”

正一籌莫展,楊順忽道:“世子是打算讓小人留下來照應著京中這邊的,臨行前跟小人說,若是遇到了什麼十萬火急之事,就去豐臺給他飛鴿傳書。”豐臺那邊有世子爺的產業,那邊養了一批專作傳書之用的信鴿。

豐臺在大興附近,這基本相當於原路返回了。

陸聽溪對著輿圖蹙眉:“那去到豐臺,給他傳了信,多久能收到回信?又要花多久追上他?”

楊順苦笑:“小人也不知,但好歹是個法子。”

陸聽溪只好點頭。

動身往豐臺折返時,已是下午。好在夏日晝長,一行人緊趕慢趕,終於在天色黑透之前趕到了豐臺。楊順給謝思言傳了信後,又趕忙轉去照看陸聽溪。陸聽溪路上面色就發白,他嚇了一跳,可陸聽溪說沒甚大礙,喝點紅糖姜水就好了。

他到得大廳時,陸聽溪正將個湯婆子按在小腹上捂著,容色較之方才好看了些。楊順忙叫來莊頭,悄聲問:“少夫人這是怎麼了?要不你去請個大夫來看看。”

莊頭面色古怪地看他一眼,語氣仍是恭敬:“您多慮了,世子夫人無恙。”楊順可是世子爺的貼身長隨,他開罪不起。

楊順立等急眼:“你怕還不知咱們這位世子夫人多得世子爺寵愛,若夫人有個好歹,瞧世子爺不摘了你的腦袋!”

莊頭踟躕片刻,終是道:“大人許是不知,有些婦人來了月信,就是這般。這算輕的,有些還會疼得滿床打滾。世子夫人這般,喝些紅糖姜水就好了。若大人實在不放心,請個大夫來瞧瞧倒也無妨。”

楊順一怔,乾咳一聲。

他這光棍還真是不懂這些。不過為策萬全,他還是讓莊頭請了個大夫來給陸聽溪診了脈,確定的確無虞,這才安心。

陸聽溪等到半夜也沒等到謝思言的回信,在羅漢床上靠坐了半日,腰背更酸,只好慢慢躺下。不知是否因著受到心緒的影響,她此番來癸水比往常都要難受,方才心焦之極時,還一陣陣抽疼。適才喝了些紅糖姜水,才終於緩過來些。

躺在床上也是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她只要闔上眼睛,就能看到那晚在阜城驛站裡做的那個夢的情景。白日間在家時尚不明晰,如今倒是越發記起來了。那滿眼的血色,刺得她心驚。

心裡揣著心事,兼且來著癸水,她一夜都沒怎麼閤眼。翌日一早,她就去楊順那裡打探訊息。

楊順說豐臺這邊的人一時半刻也聯絡不上世子,如今只能先等著。陸聽溪又問可去跟國公府那邊報過信了。她昨日一夜未歸,自然得有個交代。

楊順點頭:“少夫人放心。”

陸聽溪不能在外濡滯太久,又在豐臺等了兩日,一面擔憂著謝思言那頭,一面又想到再在此待下去,國公府那邊怕要派人來接她回去,一時倒兩難。

第三日的黃昏時分,陸聽溪伏案抄經時,謝老太太身邊的郭媽媽來了。陸聽溪翻了翻已抄好的一卷經文,輕嘆。她閒著也是閒著,想起從前總在宮中幫太后抄經迴向功德,就命人取來文房,也幫謝思言抄經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