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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部分

郭媽媽問起她不回府的緣由,她覺得老太太這邊大抵不太好糊弄,正忖量著如何回應,就見楊順歡歡喜喜進來:“夫人,世子回了!”

謝思言大踏步進來,讓廳內閒雜人等先出去。

待只剩他與陸聽溪二人,他嘆著氣道:“什麼事這樣火急火燎地尋我?那日出門前不是把要說的話都說全乎了?”

興許是來著癸水性子格外暴躁,陸聽溪當即不豫:“你是嫌我麻煩嗎?若非有急如星火的事,你覺著我會這般來來回回地折騰?我身上還不爽利呢,我在家窩著喂喂兔子摸摸耗子不好嗎?”

謝思言覺她有些不講理,又看她臉色不大好,算算日子,知她說的身上不爽利指的是來了癸水,上前包覆了她一雙柔若無骨的小手,問她如今小腹可還難受。

他自來火力旺盛,掌心滾燙的熱度將她微涼的雙手牢牢包裹,倒令她覺著燙貼不少。又見他額際滿是熱汗,揣度著他是得了信後著急忙慌趕回來的。

陸聽溪緩了口氣,與他說起了正事。她跟他大致講了自己的那個夢,末了道:“雖說眼下的狀況跟夢中的不太相符,但你還是不去更穩妥。朝中文臣武將那麼多,又不是一定要你去的。”

謝思言眸中漾起一抹柔色,似還帶了些漪漣似的淺笑:“這般關心我?放心,無事的。”

陸聽溪才消下去的火氣又竄了上來:“你哪兒來這麼大的自信?萬一呢?性命攸關的事,可不是好玩的!”

謝思言見她不依不饒,踟躕少頃,按她坐下:“其實我這趟並非真的要去廣西。”

陸聽溪一怔:“什麼?”

“說來話長,我原本確是要去廣西的,但後來行程有變。”

“楊順在弘仁橋附近留下來跟驛丞交涉,讓驛丞回頭跟人說我是往正南去了,不要暴露我的行蹤。我離開弘仁橋後,依著原計劃本是要去安次,但後頭半道上往北面折行了,因為我忽然收到訊息,要去香河見個人。我本打算稍後再差人知會楊順,沒想到你趕了過來。”

“這麼幾番下來,我倒是兜兜轉轉又回到了京城附近。我不能在豐臺這邊久留,一旦被人發覺,我前面的籌劃就白費了。”

謝思言解釋罷這一長串,見面前的小姑娘沉默不語,習慣性將人拉到跟前,想如往常那般摟過來親熱,卻被小姑娘一把甩開。

“既是不能久留,那你快些走吧,別耽擱工夫。你既不去廣西,那想來也死不了。”陸聽溪不再看他,坐下來收拾自己方才抄寫的經文。

謝思言立了須臾,想從背後抱了人哄幾句,但陸聽溪彷彿知道他的心思,在他手臂伸來之前起身躲開。

陸聽溪抱了經文,直直看去:“這盛夏炎暑,我一路從國公府追到城外,又從大興追到安次,最後從安次原路折返,來了豐臺。來豐臺的頭一晚,我忍著月信的不適,等你的訊息,久候不見,躺到床上又輾轉難眠。我在豐臺等了兩三日,終於等著你的人,你回來跟我說,你根本不是去廣西?合著我這兩三日全是自討苦吃?你可千萬別因著我這多餘的舉動耽擱了你的行程,快去辦你的正事吧!”

謝思言攔住她的去路:“可我出門前並沒跟你說我的詳明去處,並不算騙了你。你應當是從父親口中得知我要去廣西的吧?我此番籌劃機密,父親那邊也是不知的。至若你,我是覺得你沒有必要知道。你看,我光是跟你解釋我這幾日的去向都費了許多唇舌,這樁事極是複雜,我與你說了你怕還不愛聽。”

“我早說了,小姑娘家的,吃喝玩樂、攀比打扮才是正經。你若是手上銀子不夠使,我回頭將我名下的產業全交於你,你想怎麼花怎麼花,出去採買也不必看價錢,喜歡就拿,愛拿多少拿多少。不知買什麼就揀最貴的拿,不必幫我省,你花得越多我越高興。朝堂上這些烏七八糟的事,你又何必操心。”

“所以你覺得我就是鹹吃蘿蔔淡操心是嗎?你去漷縣那回,我就操了回閒心,以為你被困在良鄉回不來,幾經周折打探你的訊息。後來發覺被騙,也不過發發牢騷,並沒深究。後頭我知道你去漷縣也算是為著我家的事,更覺自己沒有立場指責你什麼,也就沒再提起。”

“可這回又來一出,我倒不知往後還有多少回等著我。你若下輩子投生成個女人,不如試試來著癸水又要在暑熱天裡往返奔波,還要為自己丈夫的安危時刻擔憂的滋味。”陸聽溪一雙盈盈杏眼瞪得溜圓。

謝思言籲口氣:“我那回是騙了你不假,可我這回總沒騙你吧?我只跟你說我要去南方,並沒提廣西的事。”再度伸手來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