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從面相上來說,是福薄之相。”
謝思言從畫上移開眼:“你除了畫過我,還畫過誰?”
“我三姐她們。”
謝思言將畫收起。聽起來他應當是她畫過的唯一一個男人,甚好。只是她下回畫他時,定要讓她給他上個色。
“你下回見著江廓他們,謹慎些。”
陸聽溪點頭,又道:“我這幾日都要入宮替太后誦經、抄經,迴向功德,你可有什麼要交代我的?”
她指的其實是他可有什麼需要她刺探之事,卻聽他道:“當心沈惟欽。”
陸聽溪想起自皇帝病倒,他就三不五時地前去探視,道:“我從前聽你說你跟皇上是互相利用,以為你與他無甚君臣之義,不曾想你竟這樣掛心皇上的病況。”
謝思言在她腦袋上揉了一把:“說你是個小傻子你還不信,除你之外,我何曾對旁人懷有哪怕一丁點的包容?”
陸聽溪抿唇,她好像明白了些什麼。
轉日,陸聽溪伏在紫檀長案上抄經時,聽一側的太后與靈璧縣主說起了擇選儀賓之事。
太后道:“皇帝膝下女兒少,宗室又離得遠,倒是許久未曾擇選過駙馬、儀賓了。這一回正好藉著你的婚事熱鬧一回。”
“曾祖母又取笑我。不過我倒想跟曾祖母計議一件事,這回能否換個法子,譬如比比他們的文墨,總不能讓幾個閹人看幾眼便算是選罷了。”
國朝為公主擇選駙馬最是隨意,不過是將一眾待選的男子送進諸王館,隨即讓幾個信靠的內侍前去把關。也因為皇帝過問極少,行賄者眾,最終選上來的駙馬往往只是差強人意。凡尚公主者,皆曰駙馬都尉,國朝駙馬都尉雖位在伯爵上,但非實官,因與宗室結親後身份敏感,故此成為駙馬後會仕途受阻,不過徒享駙馬歲祿而已。久而久之,欲削尖腦袋做駙馬的,都是些不求上進、又想憑婚事一步登天的子弟,良配甚少。
駙馬尚且如此,遑論儀賓。
靈璧縣主覺著以自己如今的地位,郡主也是比不得的,應是幾同公主才是,擇選儀賓這件事上,她要好生籌謀,力壓旁的宗室女。
太后點頭:“此事你與你祖父商議便是。”
“曾孫女得了您的旨意才好跟祖父討價還價,”靈璧縣主道,“曾孫女再跟您討一道旨,這回能否將擇選的範疇擴至高官顯爵之家?往年總從些小吏甚至民庶之家遴選,選上來的怕都是些小家子氣。”
公主往往嫁得不如閥閱巨室的千金小姐,泰興公主當年能嫁入高家,還是靠著跟皇帝一哭二鬧三上吊求來的。
太后皺了下眉。縱然去那些世家公子裡擇婿,人家還未必肯答應。不過她也沒心思在此事上跟靈璧縣主磨纏,讓她跟楚王祖孫兩個頭疼去便是。
陸聽溪事了告辭,出殿時,迎面碰見來給太后請安的沈惟欽。她跟他行了禮,回身自去。
沈惟欽與太后敘禮罷,忽聽太后道:“你覺著適才出去的那位姑娘如何?聽聞你們還是隔房表親,倒也是緣分。我留她在身邊觀察了好幾日,是越看越喜歡的,容姿一等一的好,人又乖順。你若是點頭,我即刻將你們的婚事定了。”
沈惟欽淡聲婉拒。
太后攢眉:“這個也不要那個也不要,你真打算去當和尚去?”
靈璧縣主急得起身走下來,低聲跟沈惟欽道:“兄長再好生考量考量,這麼拒了會後悔的!”
沈惟欽態度依舊。
太后拍案惱道:“我的眼光你都瞧不上,往後有你痛悔的!我等著看你以後是如何悔斷腸的!”
沈惟欽神容冷漠。
他才不會後悔。他這等人,根本就不知“悔”字如何寫。
雖則他揣度陸聽溪從前於他而言大抵是第一緊要之人,但他既不記得了,那就不作數了。橫豎照這架勢,他今生都不會恢復記憶。無論是尋回記憶還是在對陸聽溪之事上反覆猶疑,於他而言都是無意義的。
縱然陸聽溪將來跟謝思言成婚了他也只會無動於衷,這世上能讓他後悔的人怕還沒降生。沈惟欽心下冷笑。
為靈璧縣主擇選儀賓的旨意很快下來。楚王不好將此事交給內閣辦,是借太后的名頭下的。謝宗臨瞧著懿旨中“於大小官員、民庶之家用心選求”的字樣,恍惚覺著這選的不是儀賓,而是太子妃。
崔時當著眾官宣旨畢,見謝宗臨盯著他手中載旨的五色絲絹帛看,以為他沒聽清旨意,又特特將絹帛展開,斜側到他面前:“這旨意是楚王擬的,拿給太后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