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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部分

時機,少年與他撞了個滿懷。

他身子一滯,低頭看了眼,在一眾龜奴追來時,一把將少年摟在懷裡,牢牢護住,抬頭,利錐似的鋒銳目光從眾人身上刮過,冷冷道:“爾等適才說什麼?找個老乞丐折辱她?”

龜奴皆是眼力毒辣之輩,瞧見謝思言這陣勢,知是惹不起的貴人,忙不迭賠罪,笑稱誤會,又紛紛朝那被謝思言擁在懷裡的少年鞠腰請罪。

謝思言卻不肯輕饒他們,命手下護衛上去賞他們每人一百個掌摑,看著護衛結結實實打罷,才摟了少年進了馬車。

雙頰俱高高腫起的眾龜奴懵在當場。一是打得木了,二是驚得狠了。

這麼個天人之貌的貴人,竟看上了那麼個黑醜少年?似乎還是一見鍾情?莫非近來的達官貴人們都改了口味?

回了馬車,謝思言一把攥住懷中人的雙肩,將之牢牢抵在車廂壁上:“你怎來了?還跑來這等地方?”

陸聽溪杏眼圓瞪:“準你來就不准我來?”

謝思言細細問了,這才知曉她趕來的始末,仍舊攢眉,問她適才為何會被一群龜奴追,楊順何在。

陸聽溪道:“他還在南風館裡找你。我待不住,先出來了,將近門口時,那幫龜奴大約是見我穿戴不起眼,出言諧謔,我嗆了他們幾句,這便有了方才一幕。”

“胡鬧,”謝思言屈指在她腦門上敲了下,“你不想想,我怎會當真來這種地方。我當時應了耿泰他們,不過是為設局而已。”

他見陸聽溪滿面狐疑端量他,問她可是不信他,陸聽溪撇嘴:“誰曉得你是否也有斷袖的天分。”

她往這裡趕的路上,聽楊順說,南風館是因著狎妓禁令應運而生的,上頭不讓宿娼,官吏們就鑽空子,去狎小倌兒。那些小倌兒做女子打扮,一個個嬌弱堪憐,官吏們大多愛得很。這已是官場半公開的秘密,甚至有成風之勢。

謝思言挑起她的下巴:“那一會兒回去,我就讓你好生瞧瞧,瞧瞧我對女色的專一,嗯?”

陸聽溪扯住他前襟:“所以你也是個好色之徒?”

“對,”他湊近,在她雙唇上吮了口,“專好你的色。旁的女人在我眼裡都不算女人。”

……

陸聽溪回了松籟苑,沐浴盥洗後,坐到了謝思言的內書房裡。

等他理罷公事,她開始跟他說她的夢與她的籌劃。說到後頭,見謝思言直是盯著她,一愣,問有何不妥。

謝思言略略探身:“你似乎對我越發關切了,說說看,而今是不是已是戀我不能自拔了?”

陸聽溪端起臉:“我跟你說正經事呢。”

“我說的也是正經事,”他一把將她拽到膝上,從背後環住她,“你這幾日就安生在此待著,我白日間出門,你就澆澆花喂喂鳥,不要亂跑。”

陸聽溪偏過腦袋:“你這回是單單隻想辦好差事,還是預備順道給仲晁以重創?”

謝思言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陸聽溪心道這傢伙又來這招,當下舒臂繞項,在他嘴角咬了一口。

睚眥必報的男人撫著自家寶貝齧出的牙印,一絲氣惱也無,反箍她更緊:“此番不出手清理恚礙,難道留著過年?等我除掉仲晁那老匹夫,請你去京師最貴的酒樓吃一頓。”

陸聽溪眸光一轉:“要不再從保定府定幾個小倌兒去陪席?我那日看過後,覺著南風館裡的小倌兒們確實容貌不俗……”

謝思言一把扳過她的腦袋,冷笑:“除了我,你還想讓旁的男人近身?不怕告訴你,我連你養的那隻公耗子都看不順眼!”

……

謝思言連日忙碌,白日極少回來,晚夕又歸得遲,陸聽溪有時甚至臨就寢前都瞧不見他的人影。如此過了十來日,這日黃昏時分,謝思言提早回來,跟她說要帶她去一趟黃兒莊。

黃兒莊位於保定府西北,鄰近保安州。

謝思言將自己與陸聽溪的容貌做了改易,給她換了身土布水田衣,讓她與他扮作鄉下夫妻。

陸聽溪私心裡覺著,謝少爺無論再怎麼捯飭,也不像個農人。說他像個出來體驗艱辛的地主兒子還差不多。

謝思言背了個箱篋,一路向過往農人委婉打探當地災情,故意說一口河間府鄉間土話,扮作外鄉人。起先沒打探到什麼,後頭遇見幾個結伴而行的農婦,倒是撬出了不少東西。

等農婦們走遠,陸聽溪微噘嘴。她適才見有兩個婦人總悄悄往謝思言的腰背跟雙腿打量,謝思言思慮正事沒留意,她可是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