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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部分

是尋常的秦樓楚館,是南風館,裡頭都是小倌兒。”

耿泰身側一個六品通判諂笑:“閣老從京中來,恐是不知,這南風館在南方已是遍地皆是了,近幾年才傳到北面來。京師暫且還沒開起來,不過咱們保定已是有了兩家,內中無論陳設還是小倌兒的人材都是極好的。小人們也是忖著閣老連日辛勞,想讓閣老尋個清雅的地兒松泛松泛。”

“很是,”另一個同知道,“那南風館格調頗雅,據聞是依著京中聞名遐邇的馥春齋建的,只比馥春齋多了幾分靡麗。最妙的是,咱們去的是南風館,不算狎妓。”

耿泰見謝閣老皺了下眉,正惶惑於不知哪句話說錯了,就見閣老站起身。

“你們先去外頭等著,我去換身衣裳。”

眾人驚喜不已,忙忙應諾出去。

他們聽聞謝閣老貫來潔身自律,原以為閣老不會輕易答允,沒想到沒勸幾句,就得了閣老點頭。

謝思言換了身玄色淨面的寧綢直裰。直裰無論式樣還是料子,都不算頂好,但他姿貌清雋,身形修勁,穿在身上,自有一段清貴豐逸的超拔氣度。與一眾不惑之年、天命之歲的庸庸屬官站在一處,方鑿圓枘,格格不入。

眾人皆禁不住驚歎,這位不知比他們年輕多少的世家公子,這個年紀就已躋身內閣權力中心,卻不知將來還有何等造化。

謝思言的車駕才走,陸聽溪就在楊順的引領下到了松籟苑。她尚未下車,就聽門房說世子爺並不在,問及行蹤,門房踟躕片刻才說是跟幾個地方衙署裡的屬官去了城內一家南風館。

陸聽溪不知那是什麼地方,瞧見楊順驚愣,審了才知原是男…妓院。

剎那間,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她迫著楊順帶路趕去。

楊順見她面色不善,這架勢活像是要去捉姦,一個頭兩個大,硬著頭皮應諾。一行人重新上路。

……

眾屬官共乘一輛馬車,綴行於謝閣老的馬車之後。只是鑑於謝閣老不知路線,耿泰讓自己的車伕去為閣老駕車引路。

眾人浩浩蕩蕩行了約莫半柱香的工夫,經過一處僻靜衚衕時,忽聞外間一陣異響,跟著就聽見車伕大呼有人行刺。耿泰等人嚇得了不得,掀了簾子往外睃看,果見上百個幽魅似的暗色勁裝刺客潮湧而來。

鎮日高坐衙門的官老爺們何曾見過這等陣仗,立時嚇得喪魂失魄。忙著抱頭蜷匿的眾人奔逃之際,忽見前頭謝閣老的隨行護衛迅速將閣老馬車團圍一圈,抽刀與刺客戰在一處。

同時又分出一撥來,擊退了直朝耿泰等人奔湧而來的幾十個刺客。謝閣老的護衛一望即知非等閒之輩,不消片時,即將刺客拿下一半,餘人見勢不妙,四散而去。

耿泰從車轅下鑽出,一抬頭,就對上謝閣老沉凝目光。

謝思言負手而立,嗓音淡漠若寒煙:“我先前不肯收諸位的見面禮,於是諸位今晚又給我備了一份?”

耿泰反應過來閣老在說甚,雙膝一軟,跪伏在地,竟是抖得語不成調:“閣老明鑑,您就是給下官一百個膽子,下官也不敢僱兇戕害閣老啊!這些刺客跟下官沒有一毫干係,下官適才也是惶惶……”

“不是你們最好,”謝思言一雙利目在泠泠月光下,彷彿閃著雪刃寒芒,“如今抓到了幾個活口,我讓他們回去審審,不幾日就能有結果。”

耿泰忙道閣老英明。

經此一事,眾人自然也沒了去南風館的心緒,各自打道回府。

謝思言卻暫且沒回松籟苑,命車伕駕車在清苑城內四處轉轉。他有心暗查民情,市肆街坊之間隨意漫行。到得一處喧嚷門面前,他抬頭看了匾額,想起這就是耿泰等人原本要帶他來的南風館,眉目凜凜。

正打算轉去別處,就見那家南風館裡出來個瘦弱單薄的少年身影。少年衣飾簡單,腰細骨弱,一陣風就要被颳倒的模樣。背光行來,又是側對著他,瞧不清樣貌,但隱隱可見面頸黑黃,大抵是個容貌粗陋的。

謝思言掃見這麼一個其貌不揚的少年,本也沒在意,但那少年行了沒幾步,就有幾個青樓龜奴模樣的男子追出來,口中罵罵咧咧的,聲稱要抓了那少年,找個街邊髒臭的老乞丐□□她。那少年兔子似地竄出去,忙叫隨行護衛攔住那幫龜奴。

但龜奴氣勢洶洶,又叫來十幾個幫手,一時亂作一團。

那少年埋頭逃竄時,眼見著就要往他身上撞。他面色寡淡,正要側身避開,卻在陡然聞到一股幽淡蘭香時,頓了下。就是這一瞬的凝滯,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