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大恩的,殿下還在猶豫什麼?”
沈惟欽面色凜凜,少焉,嗤笑一聲,拂袖而去。
謝思言冷聲一笑。
沈惟欽今日穿成這樣,不必想也知是為著來見陸聽溪的,可人算不如天算,反而因此讓寶音郡主對他多看了幾眼,就此看上了他。
真解氣。
陸聽溪回到太皇太后宮中時坐了不多時,就見何氏坐到了賈氏身邊。何氏是賈氏的孃家嫂子,她此前見過一兩回。大約是要說什麼私話,兩人起身出了大殿。
她也不甚在意。
她聽聞賈氏因著賈悅那件事,這幾日各處周旋,又來了鷺起居幾回,謝思言那邊說不通,就跑來她這邊遊說,想讓她勸謝思言大事化小。她根本沒理會。
不多時,莊氏過來跟她攀談。寒暄過後,莊氏跟她說起了豢養愛寵的事。
“我弄不來天竺鼠,也覺著自家養不來那種嬌貴的長毛兔,就養了只沙皮犬,回頭帶來給夫人看看。”莊氏笑道。
世子夫人那日跟她說,素常與夫君拌嘴,多半是因著消遣太少,心思都用在了夫君身上,自然齟齬就多,給自己找些消遣,譬如養幾隻愛寵,會轉移不少心思。她覺著這話有理,轉回頭就養了只沙皮犬。
陸聽溪正飲佛手排骨湯,險些一口湯噴出來。
沙皮犬長相端嚴,是一種鬥犬,屬小型獒犬。一般京中貴婦人養犬的話,首選是雪團一樣的京巴。
莊氏也瞧出了陸聽溪的驚訝,道:“沙皮犬雖不怎麼聰明,但忠心護主,瞧著威風,回頭說不得還能與我同仇敵愾,嚇唬我夫君。”
陸聽溪忽覺莊夫人深謀遠慮。她家裡養的不是兔子就是耗子,一個比一個膽小,謝思言一手能捏死倆。如果她養一隻大獒犬……
或許也不是謝思言的對手。
她曾親眼瞧見謝思言一人力挫沈惟欽手下一整支親衛,一隻獒犬又如何能鎮得住他。
陸聽溪沮喪起來。重陽之後,她就沒怎麼理會謝思言。她倒不是執著於一個賠罪,只是想讓他記住這次教訓。看他重陽那日的態度就知道,他也不過是將這次的爭執當成尋常的齟齬,哄她的時候,像是寬慰亂耍脾氣的小女孩。
可以想見,他下回還是什麼都不肯說。
她心下很是不快,這幾日都是跟他同屋不同床。他逮不著重陽那日那樣的機會與她親近,也拉不下臉低這個頭,每日就坐在床畔盯著她就寢,那眼神興許跟莊夫人養的沙皮犬一樣哀怨。
回了鷺起居後,陸聽溪才餵了天竺鼠,賈悅就來了。
賈悅哭哭啼啼地跟她致歉,又表示自己不過一時糊塗,如今也已得了教訓了,讓她幫她在謝思言面前說幾句話。
陸聽溪道:“這等事,你該去求公爹,求我有甚用?”
賈悅哭道:“只要世子爺肯去國公爺跟前說上幾句,此事便有轉圜的餘地。世子爺心性果決,卻唯獨能聽進世子夫人的話。”
“我是當真一時鬼迷心竅了。我就是……就是妒忌夫人。妒忌夫人能嫁得世子爺這樣超拔的男子,妒忌夫人比我生得好,甚至……甚至妒忌夫人有一對獨絕無二的天竺鼠。所以我當時又順手拎走了天竺鼠。”賈悅聲音愈來愈小,可憐兮兮。
話落,她暗暗留意著陸聽溪的神色。
這一席話都是姑母教她的。姑母說,讓她跟陸聽溪交個底,但要拿捏著語氣,不能露出任何怨毒之意。陸聽溪到底年歲不大,說不得見她可憐,就矇混過關了。
陸聽溪忽道:“我這對天竺鼠很是通人性,要不這樣,你問問它們願不願意寬饒你。若它們肯通融,我就去跟世子說,讓他放你一馬,賈姑娘意下如何?”
賈悅一怔:“怎麼個問法?”
“賈姑娘不會說話嗎?直接開口便是了。”
賈悅雖覺荒唐又憋屈,但還是伏低身子,湊到天竺鼠的籠邊:“兩位鼠大人,那晚實是對不住……二位大人有大量……”
“是鼠。”
“二位大鼠有大量,就繞過我一回吧?”賈悅尷尬非常。陸聽溪顯是在戲耍她。
兩隻天竺鼠只顧埋頭吃草,全不理會她。
陸聽溪又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將它們其中的一隻拿起,它們若是乖乖讓你拿,就算是原諒了你。”
賈悅那晚擄走天竺鼠時,惹得兩隻大耗子扯著嗓子大叫,因著叫聲實在類豬,著實將她嚇了一跳,也由此知道這種大耗子十分怕人。
陸聽溪開啟籠子,賈悅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