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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件驚天動地的大事,這事兒甚至對姜先還有好處。其時風俗如此,寡婦再嫁,鰥夫再娶,是天經地義的。再嫁帶來的孩子,與自己的孩子,也是一般看待。

塗伯夫婦之尷尬在於,想趁姜先母親還未正式改嫁,先將女兒嫁與姜先,這其實是在投機取巧。如今提到了姜先母親的事情,他們不得不講明,有種小心思被戳破的窘迫。

然而貴客的臉色變了,塗伯夫婦恐其發怒,也變得有些訕訕的了。

雖然是宮廷常客,衛希夷對這裡面的彎彎繞繞卻不甚精通,幾個月前,她才接觸了一點而已。不知道改嫁觸犯了姜先哪個怒點,衛希夷還是很仗義地問:“然後呢?”這一出聲,彷彿打破了什麼靜音咒,殿內開始出現細微的聲音,挪動身體的聲音,衣飾布料摩擦的聲音,大聲喘氣的聲音,奴僕們輕巧的足音……

有人發問,塗伯夫婦也鬆了一口氣,塗伯夫人巧妙地道:“陳侯那裡還沒有應下。”

姜先收回目光,也伸出手來敲敲食案,聲音輕輕地,帶一點沙啞:“是麼?我倒還沒聽說。”

容濯笑著舉起酒爵:“還是塗伯訊息靈通,少不得要請教一二。”

被點了名,就不能凡事都推夫人做答了,塗伯舉袖試汗,也舉爵示意:“哪裡哪裡。”

氣氛重新活了起來。

塗伯夫婦說話便賠了些小心,塗伯道:“不知公子想知道些什麼?”

姜先心裡還是有些亂的,目示容濯。容濯心中也暗暗叫苦,前幾天在山林野地裡,他才認為自己事事都要計劃,缺乏銳意進取的精神很不好,要學習一下衛希夷的衝勁兒。今天便得了這樣一個訊息,這要怎麼銳意進取?

畢竟是經驗豐富的社交達人,容濯眼珠一轉,瞥到衛希夷,含笑問道:“不知許侯現今如何了?”

聽有此問,衛希夷向他投去感謝的一瞥,挺直了身子,目光灼灼,望向塗伯,等他回答。

塗伯道:“許侯?他的麻煩大了。”

這一下,連衛希夷的心都被提起來了,一齊等塗伯說下文。

塗伯人雖膽怯,講故事卻是一把好手,且前世今生講得條理分明:“蠻人煙瘴之地,是野人也不願意去的地方,素來為人所鄙。自從南君橫空出世,居然讓他做出些模樣來,不瞞諸位,他那裡有幾樣東西,我看著都眼饞。那裡盛產銅、錫,您知道的,銅錫可鑄兵器、禮器,是誰做國君都缺不得的東西。許侯貪他的物產,許以親女,贈以財帛、工匠。”

姜先臉上漸漸恢復了顏色,聲音也沒有那麼沙啞了:“這卻是奇了,中土物產,拿什麼換不來銅、錫?金帛之物倒也罷了,為什麼還要給工匠?”

塗伯一拍食案:“公子這話說的是!許侯太愚蠢!咳咳,敝國與蠻人可比許國近得多啦,我們都沒有那樣做,就是因為這樣。許侯那個老東西,這一手狠吶!咳咳,他也不想給工匠的,可是沒辦法吶,從許至蠻,路遠長程。銅、錫之物是要冶煉的,運礦石不如在當地冶煉,再運到許。可不就得派人去了嗎?人一過去,什麼不都帶過去了?”

容濯眯起了眼睛,心道,這南君果然不是凡人。

姜先又詢問了一些許侯的情況,衛希夷跟著聽得很認真,直到這個時候,她才拼湊出了當年“聯姻”的部分真相。現在知道了,又有什麼用呢?衛希夷有些懊喪。

塗伯下一句卻是重點:“遒人簡路過敝國,道是要上報王,南君僭稱為王。嘿嘿,許侯是他岳父,他的兒子又隨王出征,這下可要熱鬧了。”

衛希夷恨不得跳起來揪住這個死胖子的領子,問他太子到底怎麼樣了。塗伯嘲笑完,卻又不說下去了。姜先問道:“王要如何處置他們呢?”

塗伯搖搖頭:“那就不知道了。”

容濯問道:“塗伯可知,荊伯已經點兵南下了?”

“咦?還有這事嗎?”塗伯顯然不關心這件事情,嘀咕一句,“今年雨水太豐,禾苗不生,他倒還有心思出征?”

容濯心中一凜,問道:“我等從南而來,南方雨更多,已然成災,不知中土情形如何了?”

塗伯苦著一張臉:“我也正愁此事,不特我這裡,再往北些,來送信的人講,一路上雨便沒有停。正在收割的時候,難吶!”

話題便轉到了農耕上面。

衛希夷不懂農耕,她識字、會算、習武、百工技藝都懂一些,唯有農耕放牧,她沒有接觸過。宮中老師傳授知識時,也講些農時,卻是泛泛而談。此時心中雖然焦急,倒也耐著性子聽完了兩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