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來爭功!您怎麼也不爭上一爭!”她畢竟還是略小了些,看不懂這事是爭不得,這種政治鬥爭,根本就不是誰有理誰沒理的問題。
“有什麼好爭?”這時胡山竟和杜子騰、朱永異口同聲這麼說道。
丁一也笑著開口:“他要爭功勞,就讓他去爭嘛,這是好事。”
第一章督廣西(二十四)
左輪要比滑膛遂發槍好用,但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懂得,是因為能製造出什麼樣的子彈,然後才會去研發出什麼槍來使用。如果沒有辦法生產出底火銅殼子彈的話,就算研發出左輪來,又有什麼用?可惜,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明白這一點。
“一將無能,累死三軍。好的將帥自然對於戰局有著決定性的作用。”胡山望著有些茫然的丁君玥,耐心地對她解釋著,“但於此之前,須有什麼樣計程車兵,才能使用什麼的軍略,沒有岳家軍,嶽武穆就是三頭六臂也成就不了那赫赫戰功。”
丁君玥始終對於舊式軍隊的瞭解,是存在很大的空白,畢竟她只有十五歲,並沒有經歷過這些東西。相比之前投入丁一門下之前就有過帶兵經歷的胡山,或是從小就在衛所裡出生長大的杜子騰;本就是將種出身的朱永來說,她很難有著這三人的感受——對於舊式軍隊與按著丁一的操典大綱所訓練出來的新軍那些本質上的區別。
在胡山花了不少時間跟她解說之後,丁君玥起身向胡山長揖及地:“大師兄,君玥先前小看您了,您原來什麼都明白!”胡山伸手扶起她,在她肩膀上拍了拍便走開了,他的背影有些落寂。
是的,他什麼都知道,沒有人比他跟著丁一的時間更長了;何況原本他就是總旗,于軍略之上,他比起其他的人自然有著很大的優勢,有許多東西胡山一聽就明白了。但他很清楚自己的問題,那就是決斷力,正如今天。如果不是丁君玥和杜子騰的言行,給他鼓了一把勁的話,他清楚自己很大可能是不會站出來的。
決斷對於賣湯餅的小販來說,也許只是撒多把蔥花,或是切多一片肉;但對於胡山來講,那是人命,如果自己的決策出錯了。他就要揹負起許多本不該消逝的生命為此而死的重負,甚至包括他的家人。
“我也許該好好讀書,然後跟世昌一樣。去考個進士回來給先生長臉。”胡山走進大堂裡停了下來,攤開手衝著丁一這麼說道,“慈不掌兵,我老爹從小就不斷地教導我。可惜我做不到這一點。總有許多的人和事,絆住……”
丁一笑了起來,只是對胡山說道:“你能行的。”
“可是,先生,我……”胡山臉上盡是苦笑,雖然丁一給了他肯定,但他又不是未經世事的小孩,他很清楚自己的問題。也同樣知道這問題不是那麼好解決的,這是各人不同的個性和天賦所導致。
丁一打斷了他的話:“你能行的。”
“但我實在……”
丁一放下手中的茶杯:“你能行的。不要質疑自己。永遠都別這麼做。”
“是。先生。”儘管胡山沒有馬上就振作起,或是找到了解決他的問題的方法,但他的腰桿挺直了起來,至少他落開的背影,不再是那麼落寂和無力。丁一不可能給出一個馬上解決問題的答案,而胡山也很清楚這一點,但他能明白丁一的意思。
那就是:去面對。
他必須去面對自己的問題。
正如丁一必須去面對太子太保、工部尚書、總督廣西、廣東軍務兼理糧餉的石璞石仲玉的到來。石璞得到的東西要比丁一多得多,身上太子太保的榮銜也好,工部尚書的掛職也好,都不是丁一所能望其項背的,就是實際上的權力,也遠遠強於丁一,要知道丁一隻不過是總督廣西軍務事,而石璞則是直接就總督兩廣軍務,兼理糧餉了。
丁一當然不會希望去與石璞會面,跟他說什麼?說是老子好不容易開啟局面,歡迎來摘桃子麼?還是說等著看他石某人怎麼收場?他不介意石璞爭功,是因為侯大苟絕對不是易與之輩。丁一心裡的怒火依舊是強烈無比的,丁一不在乎石璞來頂替自己的職位,但並不等同於他就是聖人的心性。
若是石璞相召,丁某人還可以用聖旨上不許他擅離懷集來做籍口,但石璞卻偏偏要來見他,那就避不過了。而且石璞來懷集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奉聖命,送丁左副都御史府中柳氏夫人前來團聚,這是奉了太皇太后的懿旨。
以石璞的資歷和官職,丁一火氣再大,也不得不出縣城相迎的。
當然丁一也不是籍籍無名之輩,加上他的性子,要他垂手官道邊上等候那絕對是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