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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部分

在嘴裡吹響了起來,極為高亢綿長的聲音傳了出去,黃牛兒回首對丁一說道,“容城先生且坐,這是那姓柴的搞的鬼,等俺等擋上幾刻鐘,等著俺那些老弟兄來了,他鬧騰不出什麼花樣……”

丁一笑著點了點頭,但他卻沒有黃牛兒一般的樂觀。

有一些東西,放將出來,就很難收回去。

如水,如野心。

他雖沒有認出拓跋真戈與慕容秋水,但丁一清楚敢這麼混水摸魚,再栽贓到丁某人身上的傢伙,是不可能臨時起意的。他敢發兵號稱替黃牛兒等人報仇,只怕那侯七,已被他真的殺了。

而敢於這麼幹的人,必定會有其他的安排,去對付那些黃牛兒和鄭昂的手下,想等那些手下來救,除非拓跋真戈把丁一、黃牛兒、鄭昂等人,全都砍死了之後,才有這些的可能吧?而如果這個計劃成功的話,丁一很清楚,發動這個計劃的人,得到的這不只是懷集和黃牛兒他們手下的那些兵馬。

大明如再折一位廣西軍務總督的話,只要雲貴那邊戰事略定,就必然調了兵馬過來鎮壓,否則還得了?於是侯大苟與朝廷就要開始大戰。懷集這個戰略要地,手下又有幾千兵馬,到時趁著這時候,便能發展出一支軍馬,只怕侯大苟與大明戰事稍安,就會發現,這邊又多出了一支不容小視的力量。

收益極大,風險也極大。

這絕對是不可能回頭的事。

便似丁一出京。

如虎脫柙。

或嘯聚為王;

或身死魂滅。

第一章督廣西(一)

廣西承宣布政使司梧州府懷集縣的縣城,在這一日又出現了亂象,這回不是朝廷的兵馬打過來,也不是侯大苟義軍的人馬來殺狗官。而是駐守在這懷集縣的義軍起了紛爭,操著外地口音的義軍,和操著廣西本地口音的義軍,不知道為什麼便動起手來了。

懷集的百姓很嫻熟地關好了門,一家老小鑽進地窖裡,有錢人家便往夾牆之中躲了進去,家裡正堂的桌子上,略有點錢財的,還放上半匹布或是兩件首飾,也算是個美好的願望——沒人指望那門閂能阻得了亂兵,只盼他們湧入來時,把桌面上的浮財掠去,便自行走了就好。

不論誰是贏家,總歸只有百姓是輸家。

“不論如何,你我皆贏。”拓跋真戈手把長刀,臉上露出罕見的微笑對著身邊的慕容秋水如是說道,“丁容城的性子,這種場面下,決不會看著黃牛兒與鄭昂領了手下抵擋,而自己悄然逃跑的,只要黃牛兒他們死了,他想跟侯大苟搭上話就是萬萬不能,所以他一定會出手……等下看他露了臉,就給他一個痛快。“

慕容秋水這時候卻就沒有平時的溫文爾雅,那文士長衫也早被扯了下來,一身結束利落的貼身短打,扳指已套了上左手,長弓把持在右手,看上去與平日如同換了一個人也似的:”放心,據說雙乎日的長弓之下,丁容城只能依靠狡計來脫身,某這雕弓。怎的也比雙乎日爭氣些!”很少有人見過慕容秋水的箭術,但他不是雙乎日,要依靠神箭來擺脫貧苦牧民的生活。他展露箭術做什麼?只不過也先能派他入關來,卻不是因為慕容秋水能引經據典,學著漢人士子的作派,而是見過慕容秋水,一人一弓,面對兩頭成年黑瞎子和五頭熊崽子,輕取之。

黑瞎子就是黑熊。能與獅虎爭雄的成年黑熊,並且是一公一母,又有五頭熊崽子在一旁遊擊。這就是慕容秋水的箭術。也是他的底牌。他掏出弓弦仔細掛上,一點也不為長街之上那些江湖漢子出身的義軍與黃牛兒手下那些老底子義軍的紛爭分心,他如撫愛人的肌膚,輕撫著弓臂:“我上城門樓去。只要丁容城進入三十步內。必無放他歸去的道理。”

丁一隻要想出城,總是要從城門這裡過的。

“好,某也領著人衝一衝,最好是把黃牛兒和鄭昂一併做了。”拓跋真戈提起那車輪也似的巨斧,咧嘴笑道,“若是黃牛兒和丁容城同時出現,先料理黃牛兒再說!”他可不是為著也先的許諾而來對丁一刺殺的,只要做掉黃牛兒。丁一與侯大苟再無迴旋的餘地,而就算讓丁一跑了。只要丁某人跟侯大苟打起來,拓跋真戈就已是贏家。

街上義軍的老底子,和那些江湖漢子已經從言語的爭論發展到了互相推搡的地步,這時卻見拓跋真戈拖著大斧從尉廳之中行了出來,高聲咆哮道:“亂什麼?侯大哥派某來鎮守此處,你們平日不見招呼也罷,此時侯七哥、黃牛兒、鄭兄弟等人屍首未寒,殺人兇手猶在縣衙,你們這在街上吵什麼?”

義軍的老底子又不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