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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部分

可能就不回去。南京城進不去,隨便找個客棧對付一夜也就是了,反正也有換洗衣服——畢竟骨子裡的軍人烙印還是抹之不去的,馬背的背囊裡衣服鞋子急救包戰術刀,還是常年備著的。

不管怎麼樣,他實在不想在這小破村落多待著,這裡太原生態了,或者直接一點,太窮了。一個連茶几都要問鄰居借的地方,丁某人真不知道有什麼可以讓他留連的,主要原因也是來到這裡之後,沒堅持政治學習,丁一就開始從一個人民警察、人民子弟軍,可恥地向士大夫階層蛻變了。

“她們父親原先採藥是一把好手,可惜啊,從山上摔下來,傷著腰了。”九叔公笑著對丁一說道,“大人,這裡也沒什麼東西能入您法眼的了,不過前些日子從山上採的野茶,倒是可以請您嚐個鮮。”他說著,又大聲音招呼著邊上某一家人,叫那戶人家的兒子,去他家裡把野茶取來。可以看得出來九叔公在這村落裡威信是極好的,被他叫到的人,都馬上就應了去辦事。

很快裝在精美漆器裡的茶葉就取了來,紅爐水爐煮沸了水,沖泡下去果然是一股清香留甘齒間。

喝了兩杯茶,借據和阿七都過來了,驗看的確無誤,丁一就掏了銀子出來替那兩姐妹還了債,她們的父親也在旁人攙扶下出來道謝。丁一不願多逗留,諸事辦完就告辭了,九叔公將那罐茶塞給了丁一,老人走路都不穩,丁一也不敢跟他多爭,便辭了出去。

上馬出了村,漸漸地丁一就感覺不太對了,頭越來越昏,心跳也不對了,似乎跳不動了一樣,只覺得噁心想吐,他帶住了胯下的四蹄踏雪,下馬時已根本就站不穩,一下子摔倒在地。

丁一知道自己肯定是中毒了,此時也顧不得儀態了,爬向路邊灌溉田地的水渠,誰知一下子用力過猛,整個人都滾進大約一尺深的水渠裡去,冰涼的水讓丁一難得地有了一絲清醒,於是他開始拼命地喝水,然後吐在渠邊的田上,再接著喝水,再接著吐。

他已經想通自己是怎麼中毒,就是那兩杯茶。

除此之外,他並沒有進食其他的東西。

萬幸他身體強健加上就只喝了兩杯,只是丁一想不通,為什麼這條小村落會想要致他於死地?無論是那對姐妹還是阿七,混身上下看著都是本份莊稼人,不是練過功夫扮成農夫的殺手,而就是農夫啊;九叔公那也真是老邁到路都走不動了的老人,他們為何要這樣來毒害自己?

多次地瘋狂灌水加上嘔吐,丁一從水渠裡爬出來,剛好踏到自己吐出的穢物上,竟又摔了一跤,只好重新走進水渠裡,再清洗一回,反正本來剛才摔下去,也是全身溼透。這年頭的四月說的就是農曆四月,可不是公元曆法,他想著這夏天就算溼了也不打緊的,誰知洗了一陣,爬上渠邊竟覺全身乏力。

丁某人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酸丁,他知道自己身體扛不下了,如果再這麼穿著溼衣,一會感冒就完蛋了,這年頭感冒可是會死人的勾當。於是他就掙扎著全扒光了,吃力地從馬背上把一個背囊取下來,突然聽著來路似乎有宿鳥振翅的聲音,

不管來的是誰,丁一也只能打消了在路中間光著身子穿衣服的打算,他試了幾回,真的是爬不上馬啊,虛弱就是虛弱,意志再強大也是虛弱。丁一隻能背起那背囊,往馬屁股上拍了一巴掌,那馬就揚蹄奔去了,然後他就光著身子,再次邁入了那水渠,越過自己嘔吐的穢物,艱難地在田埂上踉蹌而行,只有堅硬的田埂,才不會留下明顯的足跡,他摸進了一片瓜棚。

就聽著九叔公的聲音在路上響起,依然那麼老邁,依然那麼無力,看起來他發現了丁一隨手剝下的衣物:“沒錯,這就是他的衣鞋,果然沒死!”

阿七這回卻不畏縮了:“你腳腿不便,和我留在這裡,六哥,你追上去!”

“夾竹桃都喝不死這傢伙!真他媽見鬼了!”那個被喚作六哥的人惡狠狠地咒罵著。

第三十七章幽懷恨無句(七)

這不是一個能安靜下來的夜,只因丁如晉不再只是容城籍的秀才。

亥時之前,也就是晚上九點之前這段時間裡,雷霆書院南京分院的兩名大門哨衛,已經被好幾拔人輪流訊問了無數次,其中一個已經哭了起來,畢竟也就是十二三歲的少年;另一個哨衛看著眼角發紅,也是快要哭起來的樣子,只是拼命忍住罷了。

魏文成是第一個發難的。他來給丁一請安時,大門口哨衛還好心跟他說:“先生出去玩兒了,說是晚上就不回來了,魏師叔您白跑一趟了。”魏文成這人嘴皮子能說,跟半天擠一個字的許牛完全兩回事,那此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