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要鎮住文官、武官、勳貴不敢暴起的人並不多,大司馬的親傳弟子不多,孫太后能為之開口的也不多,石亨會為之站隊表態的,更是不多,何況是這三方都願意為同一個人背書,除了丁一,很難再找出第二個人。
文官、武官、勳貴集團一旦發作,什麼江湖地位?
別說自己利用這江湖地位做生意了,搞下去,士林開始找茬御史開嘴炮狂轟;武官和勳貴也絕對不是吃素的,到時自己原本的產業怕都保不住。至於說宮裡的貴人?丁一在時,並不需要他們來出頭做些什麼,這時節錢不但少了,還要他們來頂?他們得多沒腦子才會幹出這等事?
而這期間,被丁一訓練的那些名為護院的民兵,他們就會懷念起丁一來。
丁某人沒認真想過科舉,卻是有認真想過英宗的復辟。
無論是石亨或是其他將領都好,都不如自己練出的人手可靠。
那些民兵也許上不得陣,但至少京師的動靜,就算丁某人遠在容城,有了這些人,訊息自然也通達。當然,這需要錢,當從丁一在的江湖回到原先的江湖時,這些護院回到諸如朱虎、李青這些大佬手下時,依然還能給這些民兵發出津貼。
但對於這一點,丁一從不擔心。
這百千兩銀子,了不起每個月二三千兩銀子的花費來維持一個情報網,如果這時節都能難倒丁某人,他應該馬上自行了斷,看看能不能回到幾百年後還更妥當一些。
特別在每三個月,淡馬錫都有兩船貨運過來、容城那邊已經建成了第三臺原始的水力機床的情況下。
隨著瓦剌韃子的退兵,京師裡戰死的團營軍士家屬,該下土的也送行了。
日子總是要過下去的,總不能永遠沉溺在親人逝去的悲痛裡。買年貨的,剪紙樣的,修補院子的,準備春聯的,便都忙碌起來,於是乎,過年氛圍也漸漸地熱鬧起來。
如果要說有什麼特別值得一說的事,那便是新晉的廣東都司長樂守禦千戶、武德將軍丁如玉的謝恩摺子遞上京師同時,依舊又附著捷報和斬獲首級。這個鎮壓農民起義軍的封建王朝女劊子手,似乎是越殺越順手了。
只過京師裡百姓的感覺卻遠遠沒有先前的激烈,畢竟武德將軍丁如玉打勝仗,丁家宅院的這兩兄妹,破陣殺敵都已經不是什麼出人意料的事情,或是輸了才叫新鮮。再說現時瓦剌人也退了,這方面民間也少了許多激情,除了一些仰慕丁如玉的人,悄然南下去投武德將軍,其他的真沒什麼太大的反應。
倒是兵部和內閣的那些大佬們,如坐針氈一樣。
因為丁如玉又送了七八百首級過來,似乎當京師的大佬們,有收藏頭顱的喜好一般;又或是覺得宮裡有享用首級的需要,故之特供御用也似乎的。每回都是這麼幾大車、幾大車用石灰醃了的首級送過來。
“若是男兒身,當封爵哉!”天官王直無奈地長嘆了一聲。
不說封侯,至少封伯是可以的,要知道丁如玉的戰績,可不是領朝廷糧餉軍兵打出來的,而是無朝廷一兵一卒,無一石軍糧無一身盔甲,赤手空拳硬生生這麼打出來的戰績,這麼收復回來的失地。封個伯爵,不世襲的,本來就是沒什麼問題。可惜,她是女兒身。
第一百三十章待從頭(十三)
內閣之中,于謙於大人捏著太陽穴,半晌沒有開口。因為這事實在難辦,已經弄出了大明第一個女將軍,或者說封建王朝的第一個真正的女將軍,真正有品銜的,真正躋身武官序列的女將軍,提前了百多年出現了。
現時和明末又不同,和京師保衛戰沒開始之前也不同,當時于謙之所以頗費章程,極為曲折摘出了自己,但還是咬牙給丁如玉弄出這武德將軍,是因為面臨大戰,京師也好,朝廷也好,都需要捷報,而現在已沒有這種需求。
若是丁如玉就這麼固守待援,那也就算了,瓦剌之圍一解,泱泱大明,對付黃蕭養那樣的農民起義軍,可以說,有的是劊子手。但丁如玉老是這麼送人頭上京,就教大司馬極是為難了。
賞,這麼賞下去,搞不好整個廣東丁如玉就把它光復了,到時怎麼辦?
不封侯,還有誰肯為國家賣命?
封,弄出個女侯爵麼?弄出個女將軍,還可以歸結是國家板蕩,士林共薦。
總不能說封侯也是士林逼的吧?
那樣的話,于謙於大人真的就有點擔心身後名了,特別是他收了丁一當親傳弟子之後。
會不會被世間人、後世人說他恂私呢?
“丁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