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敢讓刑天進來的一部分原因,有影子在,能不能將刑天斬於當場不好說,但在旁牽制,丁一有信心支撐到後院蕭逸那二十八人趕到,都是老於戰陣的精悍軍兵,二十八人結陣,刑天要能跑得了,那才叫見鬼。
丁一搖了搖頭道:“我不會這麼幹。”
老英國公張輔若要提拔刑天這樣的人,那得多簡單的事?明顯這種江湖人對他來說,就是上不了檯面的角色,只能用,而絕對不會真正的把他們拔拉到自己麾下,否則就是去土木堡帶上刑天,混點功績也能堂堂正正給他弄個衛所的官兒噹噹。
“你要想走出來,現在就可以。我會給你安排好身份,至少弄個千戶的官身不會有什麼問題。”丁一放下手中的茶碗,扶著短短的鬍鬚,笑道,“不過,依我看,最好你還是隨我回容城讀書好些,識些字習些道理,這世事,才看得分明些。”
影子在黑暗裡沉吟了許久,開口問道:“能去哪個衛所?”
邊陲衛所和蘇杭之地的衛所,那差得不是十萬八千里,若是去大同、宣府之類還好,不過就是時時要搏命拼殺;如是去到廉州衛還是雷州衛,跟流放也沒什麼區別了,並且時有海賊掠奪地方,也不見得就能消停。
“這個沒把握,若蘇杭之地,大約便只能給你弄個百戶或試百戶身份。”丁一也很坦白,他此時聲望是高,但實權並不大,可以說非常小,要辦事可以,不見得能辦到隨心所欲。
黑暗中似乎傳來影子壓抑的笑聲,過了良久卻聽說道:“我隨您回容城。”
“好。”丁一應了一聲,便也沒再繼續這話題。
第一百二十五章待從頭(八)
京師裡若非有功名計程車子,或者是相應衙門人等、錦衣衛之類,佩帶兵器那是給自己找不舒服了。不論是五城兵馬司還是順天府或是廠衛見著,必定都會查問。至於暗懷利器,那就祈求不要讓相關衙門人等見到,然後發現形跡可疑吧,要不一旦逮到,恐怕就直接當成江洋大盜或是圖謀不軌處置。
當然,佩戴兵器不見得就入不了京師,否則江湖中人就沒什麼存在意義了,所謂蛇有蛇路、鼠有鼠路,偽裝成賣藝、私通守門兵卒、藏匿在柴火堆裡等等不一而眾的辦法,並不是沒有。
只不過這關節,大家要尋那人的晦氣,那人現時可謂名動天下,若是他要以官面上的勢來欺人,專門使人手在各處查驗,難免這時進京師,就會被那人弄進獄裡去。所以以防萬一,約了山神廟,就是這樣的道理。
說是西郊,其實是去到北通州的石景山上,三十七打行的好漢,就沿著洗馬溝岸畔,三五聚扎著,只等那人到來,必要教他知道,北直隸的江湖,絕不是他想說了算,便說了算的地方。
“丁大俠來了,我們禮節一定要盡到,人家可是五品的大老爺,肯屈尊來會我等這些江湖漢子,實在已是天大的面子,千萬不要去與丁大俠動手,別人交多少錢,咱們就交多少錢。”從真定府來的老人蹲在洗馬溝邊,一邊喝著酒,一邊向他帶來的那十幾個後生叮囑著,“切切記得,不能出手,便是丁大俠打你,也是你的福份。”
“師父!我們就是來給他打的麼?”便有壯實的後生不忿氣地站了起來。吐出嘴裡的草根說道,“那咱們還趕來這裡做什麼?捱揍和喂蚊子?既然來了,弟子想著,怎麼也要跟丁大俠討教兩招!要不回了真定,別人一問,咱就說來捱打的?”
邊上那十幾個壯實的後生紛紛點頭,都贊同先前那後生說的:“十一郎說得是,師父,總歸還是要動手……”、“便是趕廟會看熱鬧,也跟著吆喝兩聲吧。哪能說咱們就一直縮在後頭的?”
老人氣得站了起來,掄起柺棍劈頭蓋臉一個個砸了過去,壓低了聲音罵道:“打?打你娘麼!十一郎你家裡還有老母、二個弟弟、三個姐妹等你養活,打?你要有個三長兩短,你家裡六口都吃西北風去!”直把那十一郎砸得蹲下。又去砸另一個,“吆喝個屁!你他娘就一傻缺。京師裡朱大爺的手下。敢向丁大俠出手的,全他媽死求了!”
一瞬間這段溝邊便靜了下去。
這事,要不是老爺子好酒,派了個徒弟去京師裡的天然居買酒,還不知道。
不當是殺了十幾個,連死者家人也被拘去問話了。
更慘的是京師之中。市井百姓都說那些人該死:“丁容城是什麼人?是瓦剌韃子的眼中釘、肉中刺啊!他孃的,誰最想讓丁容城死?除了漢奸還有什麼人?”那十幾個被丁一殺掉的混混,真是死了連累家人,還混不上一聲彩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