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倒不是那種文死諫的角色,但這當口他怎麼會走呢?留取丹心照汗青啊!汗青兩字,向來是士大夫階層的終極追求吧。特別這種沒有任何風險就能取名汗青的事,許彬怎麼可能放過?
“臣雖老朽,猶能提得動三尺青鋒!”
“縱是箭矢如雲,敵騎如蝗,臣敢請與城共休哉!”
“胡無人,漢道昌!”
老先生板著臉,一手持著丁一的小臂,一手挽著長鬚,放聲高呼:“死戰!戰死!唯此而已,羅馬無棄城而退之執政官!”
那是說不出的悲壯,道不盡的豪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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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風蕭蕭(二)
丁一很無奈,只好溫聲勸道:“好、好,養浩先生還請寬坐。”他真的是怕了這老先生。
因為畢竟丁一授了他執政官的銜頭,不論如何,來往軍報書信,都是會抄錄給他過眼的。大致軍情等等,許彬也是清楚的,他卻是知道,不單榴彈炮故意停火,連迫擊炮和機槍也漸漸的故意停火了。
以至於奧斯曼人這兩天,有時竟能推進到五六十米的鐵絲網位置。
只要這些武器啟封,奧斯曼人早就收兵了。許彬又不是劉吉,這位數朝元老,讓他領兵打仗不行,但還是看得懂的,看得明白:丁某人是要一口吃個飽才肯罷休。所以他哪裡會走?淨撿著悲壯豪邁的話來講,只教旁人記得一句半句,那便是千古傳流的本錢!
“啊!”老先生這剛一坐下去,卻以超乎他年紀的敏捷,一下子又彈了起來。
這硬把丁一嚇得不行,連忙扶住了,正要再勸,卻就看見許彬臉上有著幾分尷尬:“陛下,不礙事、不礙事,老臣是、是扭到腰了……”丁一除了苦笑不知道做什麼表情了,這把年紀,這兩天一路擺那壯懷激烈的譜,能好得了麼?
可不是在指揮所裡啊,戰壕裡、掩體邊,但凡能來上兩句的,老先生豪邁得不行了。
這下好了,扭到腰了!要是三四十歲的壯年人倒罷了,可他都這歲數,整天擺譜能沒風險?丁一強忍著笑,扶著許彬慢慢籍著勢子坐下:“養浩先生,你這實在是不成啊。還是聽我勸吧,這先到羅得島考察一番。好麼?我答應你,這邊料理完了。不論立碑還在作傳,必定少不了您的大名,可好?不成咱們安個籌辦糧草之類的名目?”
“陛下!萬萬不可!老臣已過古稀,年近耄耋,安做這等鉤名釣譽之事?臣誓與陣地共存亡!若陛下嫌臣老邁,求賜寶劍蓮花鍔,臣持之,陣前戮胡,以養丹心。以培正氣!”老先生一手扶著腰,一邊不慌繼續擺譜。
丁一無法,也只好由著他呆在陣地了,這老先生是鐵了心,正如他自己所說,已過古稀,七十多近八十了,在這年代來說,算是很長壽的了。所以他也是真不怕死啊。怎麼勸也聽不進去。
不過只要老先生不亂蹦躂,不到處去拿腔調作壯烈狀,大約也的確沒什麼危險。
“祐之,民壯如何?”丁一看是劉吉過。便笑著向他問道。
這個問題倒是讓劉吉眼光有些閃爍了,因為宣傳工作開展得並不太好。
“以色列人和馬木留克、埃及人走了以後,倒有幾百青壯。來弟子這邊報備,說是願意上陣死戰。不過這兩日。隨著我軍炮火節制,奧斯曼人愈來愈近陣前。那些青壯皆是嚇得面無人色,已有百來人來求懇,說是想把先前遞交的申請退回。弟子依著先生的章程,都取了出來,教彼等驗了指紋無誤,當面撕毀了。”
丁一完全沒有去怪責他,反是安慰道:“無妨的,蛇鼠兩頭的傢伙,收入軍中也是無用的。我看那些正軍和軍餘,倒是敢戰。”正軍和軍餘,指的是從南海衛那邊過來的軍戶,正軍在廣州府練了佇列操典,又授了遂發槍的;軍餘就跟著錢初九在碼頭那裡防守。
“終於華夏血脈才得依靠啊!”劉吉說起長嘆,望著戰壕裡那些充當民夫的青壯,苦笑道,“炎黃後嗣方得百鍊成鋼,這狄夷之輩,難以成器,千古泰西大秦失陷,便是彼等血性盡失!”
丁一聽著就聽出不太好的苗頭了,這是繼大國沙文主義之後,又冒出來個種族主義麼?
先是杜子騰完全不待見黑人師,弄了幾次長途拉練之後,完全就不想要了,按杜子騰的原話說:“崑崙奴,除卻新奇之外,便是充任奴僕也難當之,安能編成軍旅?”當然他也是承認事實,“東非警備第一團者,乃是先生當年親手所訓,故有軍魂,又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