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命?汝若能教下官一親玉人芳澤,下官倒也可以留汝一命,只是想要回歸天朝,卻便不能!”
第一章風吹海不平(七)
庭院之中秋風正盛,吹拂起丁一的衣袍,獵獵作響如旗招展。丁一抬手一撩袍裾,卻是苦笑著搖了搖頭:“落日,西風,秋來愁煞人。”秋來西風作,草木零落,正謂肅殺之聲。他抬起頭,望著李篤,那一臉的微笑,教人在秋色裡看去,格外的可親,“李大官人想要如何料理在下?”
“料理你?”李篤聽著不禁失聲大笑,好半晌才停下來,“汝若在天朝宗室駐地,下官倒是不敢動汝分毫;但現時身在全州,爾不過一面首耳!要教汝留下,還須如何料理?”說罷他對邊上那個花郎道的高手略一示意,用著當地方言吩咐道,“把彼之親隨做了。”
丁一身邊那個方才彎弓搭箭的草原籍士官長,儘管聽不懂當地方言,但卻能知曉對方的意思,當下對丁一用蒙古話請示:“那顏,教俺去!”這讓丁一皺了皺眉頭,丁某人可不是天然呆,也不是丁如玉,沒有什麼江湖中人的習慣,更不會想著什麼以武會友,打到對方口心服之類。
對方是敵人,那麼不管他心服不心服,對於丁一來說,半點意義也沒有。
只有死了的敵人,才是好的敵人,他便只有這麼一個原則。
本意來說,丁一是想直接發訊號彈的。
但他身邊這名士官長其木格,本就是草原上的摔角高手出身,入了警衛團之後,學習了丁一傳授的格鬥技,拳法很不錯,特別是腳法。他對丁一所授的蝴蝶步很有天賦,十分靈動。在丁一眼裡看來,真有幾分阿里的影子。所以丁一猶豫了一下。因為讓其木格打上一場,也末嘗不可。
這時卻就聽著李篤笑道:“足下害怕了?想讓親隨護著你逃跑?你逃不了的,這樣吧,你有四個人,加上你,五人,比上五局,若你能有三局得勝,下官便給你個機會。只要能教下官一親玉人芳澤,保汝終老榻上就是。”
“大官人也下場麼?”丁一微笑著向李篤問道。
這話一出,連那花郎道高手都轟然大笑起來,要知道朝鮮現時國王李瑈,是出了名的文武雙全,不是號稱,是真的文武雙全,文且不說,單說武方面的。宣德十年二月,李氏朝鮮世宗在平康講武,李瑈十六箭射死十六頭鹿;,風吹鹿血。染紅了李瑈的衣服。老武人李元奇、金敢等哭著說:“有看到太祖的雄風了。”開國太祖李成桂的風采啊,這當真是極高的讚譽了。
殺鹿,聽上去沒有射鵰之類強大和誇張。但要十六箭殺十六鹿,並且箭箭斃命。這絕對是高手,命中高速賓士的鹿。本就很難,何況箭無虛發?何況還箭箭致命!真的弄把狙擊步槍,一般精確射手,真的很難保證就能做得到,一箭斃命,快、準、狠,已到了極點,十六箭皆是,可見其發揮是何其可怕的穩定?
上有所好,下必效之,李篤能成為全州李氏的當家人,不得不說,那極為過人的身手,也在李瑈眼裡是有加分的。連他身邊打遍全州無敵手的花朗道高手,也不敢跟李篤交手的,無他,李篤很好的繼承和發揮了現時李氏朝鮮國王的狠,與他交手較量者,無一能活下來的。
大家聽著丁一的話,覺得丁一這真是找死吧。
“汝身為面首,倒有幾分勇氣,不錯,下官倒是小看你了。”李篤點了點頭,對丁一說道,“好,下官便如汝所願,下場比試就是。”
丁一再次皺了皺眉:“大官人為何屢次稱呼學生為面首?學生自覺,也無宋玉潘安之貌啊!”丁一真的很鬱悶,他長得又不象小白臉,也不翹蘭花指,怎麼這李篤就認定他是面首了?
李篤聽著又是失笑:“不過童貫有須罷了。”他的意思,是丁一就是面首,就算長得不陰柔,也不過跟宋時的太監童貫一樣,有鬍鬚,仍然也改變不了是閹人的事實。歸根結底,應是張玉的緣故,她在李篤心中,便如女神,猶如觀音,於是他看著在她身邊的人,都是依附在她而存在的,這個第一印象是很下意識的東西。
而現在李篤掌控著一切,他覺得丁一是面首便是面首,還有人能站出來跟他分辯不成?
丁一搖了搖頭,對著草原籍士官長其木格說道:“你想活動筋骨,就上去玩玩。”
那花郎道高手看著應該不會超過一百二十斤,而其木格至少有一百六十斤,並且後者脂肪含量極低,爆發力很好,加上對蝴蝶步又有自己的體悟,丁一也不是太擔心,只是示意了其他士兵,隨時準備發訊號突圍,他向來不會寄望敵人遵從諾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