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老師念耶穌,一心只希望不要會後被單獨召見就好了。
第一章風吹海不平(四)
“李篤,不得無禮!此乃上國貴人寶眷!”金時習一看不對勁,連忙站了起來,攔在李氏全州的當家人跟張玉之間,隔絕了對方的視線。他的希望就寄託在丁一幫他送信這事上,哪敢讓這李篤惡了丁一?丁一微笑著沒有說什麼,只是輕輕捏了一下張玉的手,她便望向了他,雖是怪他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如此親暱的舉止,但便是那微嗔的眼神,也任誰都看得出來,芳心之中除了良人,再無承埃之隙。
被金時習訓斥的李篤,大約因著被前者隔絕了視線的干係,倒也冷靜了下來,他原就不是貪花好色的性子,不然的話,也不至於方過而立,便成為李氏在全州的當家人物。李篤繞開了金時習,身邊僕從為他拉開了椅子,他先向曹吉祥禮節周全地一揖到地:“不知道公公大駕光臨,下官失禮了,還請公公海涵,容下官略表歉意!這名帖萬萬不是敢收!”然後就是雙手遞過去的曹吉祥名帖,下面還夾著一份禮單。
不過曹吉祥接過了禮單之後,衝他點了點頭,李篤抖起衣袍坐了下去,卻在對丁一說話時,就變了一副嘴臉:“依下官所知,天朝宗室,不得擅離所居之城,不知足下到全州來,可有上國天子的敕旨?”
這可不是鄉間惡霸,他不怕丁一是有周全的考慮來著。
想要仗著曹吉祥一身蟒袍玉帶,就能鎮得住這李氏在全州的當家人?那是不太可能的事。
當然李篤不會去得罪曹某人,所以才會在名帖下面夾了一份禮單。
因為曹某人的名帖上。有著欽差提督團營官校的銜頭,雖然團營已新編成數個師。但畢竟還沒革去,正如曹吉祥投了丁一。但英宗那邊沒下令,他這銜頭還是在的,這就說明曹某人在京師的地位了;又有著提督四海大都督府運輸處的銜頭,也就是大明那架海金梁、擎天玉柱忠國公丁少保面前,這位曹公公也是能說得上話的;又有蟒袍玉帶,那就是皇帝這邊的寵眷也是有的。
李篤為什麼要去得罪這樣的人物?
但丁一就不同了,依著李篤看,藏頭匿尾的,看似此間以他為主。曹吉祥還立在他身後,但事實上,李篤和手下謀士商量過了,大家都覺得,這廝必就是出遊的宗室子弟,大致是花了大錢,讓這有權有勢的太監帶他出來透透氣,華夏的地方不敢去,怕被官員、廠衛發現就完蛋。所以跑到朝鮮來了。
大明這種當豬養的宗室,就是王爺又如何?李篤憑什麼去給他好臉色看?難不成還怕得罪他,大明起兵來打麼?要得罪了曹吉祥,倒還有些麻煩。得罪這位看著就是偷跑離家的宗室,能有什麼事?這宗室就算死在朝鮮,他爹還得報個病亡府中啊!要不私自離城出遊。是要謀反麼?大明皇帝先就找他們算賬了!
所以他真不怕丁一,特別是見到張玉之後。男人,在女人。或者說心中的女神面前,總好抖擻幾分英雄氣的,尤其是得罪可以得罪的人,何樂而不為之呢?至少李篤是這麼思量的,而丁一的反應,恰恰就印證了他的猜測。
“在下不過是一讀書人罷了,什麼大明宗室?尊駕怕是誤會了吧?”丁一微笑著這麼答道。
李篤矜持地笑了笑,沒有再去跟丁一說話,而是對著剛剛重新落座、臉色很不好的金時習用朝鮮方言說道:“你想走上國的門路?王上仁慈,若按下官的章程,什麼生六臣死六臣?把汝等這些逆臣都殺了,才是道理!”
“仁慈?呸!去與成公英魂說吧!”金時習所說的成公,就是被處以用燒紅的鐵鉗活剝皮的極刑的成三問等人,也就是朝鮮所謂的死六臣。事實上朝鮮現在的國王李瑈,沒有把金時習他們也殺了,也絕對不見得就是有什麼仁慈,更多是擔心殺戮太過,人心動盪罷了,加上李瑈也已掌握了朝政大局,金時習這些人辭了官,殺他們意義也不大,不過如是。
“你太天真了,大明能幫得了你什麼?”李篤不以為然撣著衣袍上不存在灰塵,對著金時習說道,“雖然上國丁少保,世間傳聞眾多,但若敢犯朝鮮,鹿死誰手?你說呢?王上文武雙全,金大人應該比任何人都更清楚的!”
一聽這話,金時習的臉色就有些蒼白了。
這個變化丁一自然很敏銳的捕捉到,曹吉祥雖然投入丁一門下之前不識字,但這人也是有本事、有眼色的,他看著這情況,馬上就躬身給丁一翻譯了一下李篤所說的話。
李篤是看在眼裡,不過他更看出曹吉祥眼中不太在意的表情,在他看來,更加印證了丁一就是一個宗室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