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胡鬧。”丁一聽著笑了起來,這不是扯蛋麼?以為是陸戰啊?還是有蒸汽機驅動?海戰是要看風向的,這年頭,都是風帆戰艦。風向不對,怎麼引船南去?更別提什麼殺個回馬槍了,那就是純粹是瞎扯了。
看起來,不論萬安還是劉吉,在軍事上的造詣卻是不怎麼樣。萬安還略好些,劉吉就是完全不行了。劉吉卻也是知曉自己所長不在軍略,聽著丁一的話,他誠懇得不行,肅容整衣向丁一稟道:“先生教訓得是。弟子自知才疏學淺,不過能在先生跟前聆聽教誨,便教是頑石,假以時日。也能有所悟的。”
儘管丁一明知這廝是拍馬屁,但聽著也是覺得順耳的,不禁苦笑道:“祐之。這軍陣之事,卻不是講究詞藻華麗。罷了,你就留在為師身邊。看看經歷這一遭之後,有沒有一些所得吧。”
劉吉聽著心頭涼了半截,和張玉一樣,他也是博覽群書的,這戈船的利害自然也是知曉。是不然他為什麼扔下全州府城不理,押著俘虜回港口?不外乎就是想勸說丁一,先率領艦隊離開,等和東海艦隊匯合之後,再做打算。
按著劉某人所想,反正楊守隨帶著榮一團,戰鬥力看上去不錯,在全州府城那裡待著,吸引李氏這邊的仇恨值好了,正好方便艦隊跑路啊!反正他離開全州時問過楊守隨,後者是很溫和地告訴過他:“二旬應艱險,半月應無礙。”也就是說楊守隨認為守二十天,就有危險了,守上半個月,以攜行的彈藥,部隊的戰鬥力來說,應該是問題不大。
至於榮一團和楊守隨能不能真的守上半個月?劉吉卻是不會考慮的。
重要的是,丁一活著,他劉祐之也活著就好了。
“不要怕。”丁一顯然是看出了劉吉眼中的怯意,安慰他道,“萬循吉在葡萄牙也吃過虧。臨陣對敵,哪能沒點風險?你沒經歷過戰陣,沙場上走多幾趟,以後這心就能定下來。”
他卻不知道,不安慰還好,這一安慰劉吉真的想哭了,還走多幾趟?他一趟也不想走好麼?跟上回在京師一樣,那是穩操勝券的那倒無妨,這有風險的,他真的就敬謝不敏了:“先生,大丈夫能伸能屈……”
“屈什麼屈?”丁一不以為然地揮了揮手,對劉吉說道,“若在全州就要屈了,倭國那邊的事體,如何進行?好了,先不說這邊的事務,你說的俘虜是怎麼一回事?押回來這邊做什麼?”
說到這一節,劉吉就來精神了:“先生,彼等都是豎子李篤的血親啊!其父及兄弟、子嗣,已在全州,以大不敬之罪進行審判,民憤著實太重,當場就被百姓活活打死,弟子手頭兵力不足,無法阻攔全州百姓啊。”
劉吉對於兵事不單不會,他連萬安的膽子都沒有,但是這廝在蠱惑人心上,不得不說,是很有天分的。他就在全州弄了個公審大會出來,罪名就是李篤出言無狀,攻擊、汙辱大明天朝皇帝的御弟、太子少保、忠國公,進而發揮到這種行為是對大明皇帝的汙辱,是大不敬。
這些關全州百姓底(屁)事?重要的是劉吉問他們,知道為什麼明軍要入城嗎?
沒錯,就是因為丁一是大明軍魂,軍中戰士知聞此事,怒髮衝冠,氣憤難平!
他威嚇全州的百姓,若是沒法證明,這件事是李篤自己乾的,跟全州其他百姓沒有關係,那要來全州的就不僅僅這是一千多人了:“大明五軍都督府所轄衛所,暫且不提。單是新軍編成十師,每師數萬虎賁,家師便是軍中之魄,便是新軍之父!家師仁慈,然後軍中男兒安能坐看家師受此奇恥大辱?若華夏新軍知悉,百萬天兵至此,爾等皆成粉末!”
有個全州官吏是硬骨頭。當場不服,劉吉就馬上使了個眼色。把他一家二十餘口,一一拖出殺了。因為不論是警衛團七連還是榮一團,那是當真怒髮衝冠的,毫不誇張地說,九成九都是丁某人的崇拜者,聽著其木格那幾個貼身護衛的講究,李篤被割了首級的屍體都被砍成肉末了,還忌諱什麼殺這當場出來表示骨氣的官吏家人?
殺到第三人時,那官吏就軟了,不過劉吉卻對他無奈地道:“先生便是恐軍中兒郎暴怒之際。收不住手腳,才教我等前來約束,只是尊駕硬要撩拔軍中虎賁的火頭,學生如何還能止得住?”於是那二十餘口都被殺盡,最後方才把這官吏殺了。
有著那一地的血作註腳,劉吉所說的話,對於全州百姓就很有說服力:“諸位父老鄉親看著,學生真的按著家師的教誨,盡力周全了。但若是撇不清跟李氏的干係,只怕彼時大明百萬虎賁,橫渡而過,全州上下。人畜皆碎!到時追悔莫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