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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4部分

更為重要的是,懷恩在等著他的答覆。

其實丁一討厭這樣,他更希望辦完一件事,類如徵倭,再去辦另一件事,但收到隨聖旨而來的那些書信,卻讓他不得不在徵倭的途中,在戰事正在展開的時候,來考慮如何處置那些書信裡提到的問題。

李賢的書信他給弟子、部下看了。英宗、錢皇后、朱見深的信他可沒給別人看。

因為其中涉及到一個很不適宜廣而告之的事,那就是立儲。不論是錢皇后還是朱見深,信裡隱約都提起關於立儲的問題,因為現在和原本的歷史不同了,與英宗感情很好的錢皇后沒瞎沒瘸,奪門之後就有了孩子。生下來還是個男孩,現時也約莫七八歲了。

而朱見深也已十四五歲的光景。不單一筆字頗為看得過去,也懂得考慮自己的未來。他對丁一有種父兄式的眷戀。他的意思是希望丁一帶他去美洲,對於身為太子的朱見深來說,信裡自然必須說得很隱晦:“每思建庶人而生不忍。”

建庶人就是朱文圭,建文帝的兒子,英宗是放了他出來了,問題是就算丁一把復辟提前了數年,英宗也沒有被石亨他們把持朝政,所以建庶人也得以提前幾年得了自由,但出來時也是五十多歲的人。英宗這事做得倒是很講究,派宦官二十、婢妾十餘人給他差使,婚娶出入聽隨自便。

但是五十來歲的建庶人,從兩歲就被囚在中都的廣安宮,出來連牛馬都分不清!

朱見深覺得不忍,太可憐了。但丁一是能明白他的意思,那就是他想自由自在地活下去,不想象建庶人一樣,被囚禁著過完一生。一個太子。怎麼會有這樣的念頭?

“皇后在折騰些什麼?”丁一揉搓著太陽穴,向懷恩問道,“你直白點跟大哥說,事太多。著實不耐煩去拐彎抹角地揣摩了。”懷恩他是從小看到大的,說起話倒也不用太過講究,更重要是懷恩這人。對於丁一的依賴感也很強,所以丁一真的是象跟弟弟說話一樣。

懷恩在深宮裡呆久了。在海上的旅程裡顯得特別的好奇,雖說在等著丁一的回覆。但他一刻不得閒地趴艙門張望,看著一群海鳥飛過都能傻樂半天,一般人出海一兩天之後對於大海的厭倦,在他身上全然不見,似乎這無垠的大海和鹹鹹的海風,能讓他無休止地快活。

聽著丁一的問話,他才回過神來,丁一看著他的憨態,只好苦笑著重複了一遍:“皇后近來在折騰些啥?你直白些跟大哥說一說,這事有點頭痛。”丁一指了指那疊書信。

“噢,我想想。”懷恩想了半晌,皺著眉頭說道,“似乎也沒啥啊……對了!貞兒姐姐在我出宮之前,我去太子宮裡取這書信的時節,她說是教我告訴先生一聲,不必擔心她,皇后娘娘對她可好了,三天兩頭的給她賞賜,她開心得要緊。”

丁一聽著卻就品出了題外之意:“接著說,除了賞賜之外,皇后還在太子那邊做了什麼?”

“大哥硬要我說的話,那天太子宮裡的宮人不知道犯了什麼錯,被娘娘身邊的女官發現了,便被杖死了,貞兒姐姐去求情,那女官卻不依,後來娘娘知道了,訓斥了那女官一頓,又賞賜了貞兒姐姐不少東西。這樣的算不算?”懷恩也是精明的人兒,能在史上留名的人物,哪個是簡單角色?他和丁一關係好不假,他也相信和依賴丁一,但是,他也會看看丁一的傾向,就是丁某人到底想支援哪一方,以便自己跟隨。

丁一點了點頭:“別耍滑頭了,接著說。”

這要不算折騰,還得怎麼樣才算折騰?萬貞兒是帶著太子長大的,按理說,現時東宮就是她說了算,加上朱見深本身就依賴她。結果皇后身邊的女官,居然能不理會萬貞兒的意見,就把太子宮中的宮人杖死了!

很明顯這個被杖死的宮人是罪不至死的,要不然為什麼皇后要訓斥那女官?

只不過一番訓斥,換一條人命,這也算是很實質的立威了。

這樣皇宮裡誰還把萬貞兒當回事?連太子宮中,罪不至死的宮人,都保不下來啊!

她過得很好,真的很好。

丁一苦笑起來,禁不住罵了一句粗口:“真他媽的,不得安生啊,我這成兒童團長了麼?”

不論懷恩、萬貞兒、朱見深,很明顯,都將他當成可以蔭護自己的大樹,懷恩是兄弟對大哥的依賴;萬貞兒要複雜一些,有學生對老師的依賴,有少女對英雄的仰慕,有女兒對父親的依戀。

朱見深很直接,這位大明儲君,明顯是心裡把丁一當爹了。

因為英宗被囚南宮時,在宮裡出現什麼事,萬貞兒都是抬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