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本便不合祖制,若非土木堡之役,不得已在京大興團營,開了這個頭,又有大司馬這知兵事的人物,和聖上對先生信重無比,這兩大都督府,本便不當存在的,諸公如此猜忌,如此刻薄,何不裁了兩大都督府?”
丁一聽著,搖了搖頭,半晌才徐徐開口:“戰爭紅利。天下熙熙啊!”
而朝廷自然也可以裁掉兩大都督府,只不過,一個字,錢。
丁某人運銀子、黃金,是一船船地往回弄,糧食,也是一艘艘海船地往回弄。
這叫戰爭紅利,別說什麼華夏富足云云之類的,那是沒見過戰爭紅利!
捨不得裁啊,所以內閣六部就和英宗有了一個妥協,讓丁一保留著這差事,不過,這不等於他們會同意丁一擁兵,除了警衛團之外,第二師現在是英宗捏在手裡了,誰也不可能讓他放手的。其他諸如大明第一師、第三師、第四師,六個陸戰旅,都是要重新掌控在兵部的管轄之下的!
李紹正是得了朝廷大佬們的授意,才會一到筑前,就那麼囂張!
第三章受降城下月如霜(五)
倒是這巡航四海的艦隊這塊,朝廷沒有提出要派出人員來接收。
還是那麼回事,夠資格去管這些艦隊的人,先是沒這本事管,更是不願自徒海外。
加上英宗堅持艦隊的建設成本並非國庫所出,艦炮等等裝備,也是丁一自己置辦的,所以朝廷諸公便作罷。
但其他兵權的接收,是不容商量的。
魏文成在邊上向丁一稟報:“若非是怕兵變,弟子出京之前的幾日,都有人提議,馬上派出得力將領、督師文臣,赴蜀接收第一師、赴關外接收第三師、赴兩廣接收第四師,下公文命駐紮呂宋、爪哇的陸戰旅,包括木骨都束的兩個東非黑人外籍兵團、駐守租界的連隊,全部回兩廣集結,以供接收。”
“都抽調回來?海外大員、呂宋、爪哇、木骨都束怎麼辦?”這連曹吉祥聽著都不爽了。
丁一指著案上那碟生魚片,對魏文成說:“試試,這本也是華夏的斬膾手段,口感很鮮嫩。”看著魏文成有些扭捏,丁一便對他道,“當年我還是個秀才時,你們四人搶著喝綠豆湯時,可沒想著給我留一碗。”
“先生!”魏文成聽著,撲通一下跪在艙板上,重重磕下頭去,“弟子不是人!還求先生重懲!”
丁一沒好氣地站起身,把他扯了起來,往後腦勺扇了一巴掌:“這麼大個人了,一驚一咋的,我要真把那事放在心上。金玉鷹敢叫你攜帶檔案出海?”要不是丁一出海之前,有所交代。緊要時候可以讓魏文成出來任事,金玉鷹怎麼可以把這麼重要的事交給他來辦?丁一笑著把魏文成一推。“去、去、去!吃你的東西去,你別以為我不知道,當年吃得最多就是你這廝,然後推到朱動身上!一會還有事要商討,別拿捏了。”又對文胖子吩咐道,“讓炊事班下碗麵湯給他。”
邊上李秉看著慢慢歎服,這魏文成他是知道的,怎麼可能不知道?獨立於廠衛之外的特務組織,十年之間。得了個黑衣閻羅的名頭,魏文成基本是下級官員談之變色的名字了。因為他們有特權,可以找人問話,而且也不用刑,但往往總能問到他們想要的東西,所以都說安全域性衙門的黑衣閻羅,是得了丁容城道術傳承,能讀心!這比廠衛酷刑還可怕啊。
當然這個年頭,疲勞審訊算不上用刑。加上丁一整理出來的犯罪心理側寫,加上肢體語言的解讀,對於這個時候的人來說,就感覺到匪夷所思了。
但李秉沒有想到。讓下級官員談之色變的魏文成,居然還有這樣赤誠的一面——在丁一面前,當真便是父母跟前的孩子一般的。沒有什麼勾心鬥角,也沒有什麼刻意的奉承。相比之下,絕對要比劉吉真誠得多了。
這時卻就聽著楊守隨溫和地笑了起來。對著曹吉祥說道:“曹叔,諸公對於海外,是不管的。若是沒錢,便會想起戰爭紅利的好處,其他的,自然是先生的職責所在了。”
戰爭紅利那自然是好的,去海外?要鎮守一方,怎麼也得侍郎這一級人物外放吧?朝廷大佬瘋了麼?調回兵馬之後,海外駐地怎麼辦?丁一不是還兼著兩大都督府事麼?那就找丁一去解決了。
“這樣也行?”曹吉祥愣住了,他不禁失聲道,“少爺欠他們的麼?就是長工,還不能這麼差使啊!便是衛所軍戶,軍將使喚去做活,便是再刻薄的將主,連飯也不管,至少也得給半個粗饃,讓人幹完活,好揣懷裡回家去吧?”
李秉搖頭嘆了一口氣:“不是行不行,是他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