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這麼做。現時京師因著立長立嫡,爭得不可開交,海外的事體,諸公大約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把兵馬收回來,都是精銳兵卒,一旦蜀地那邊,帖木兒再生事,或是建州那邊的女真生事,也好派上用場。”
“少爺,咱們怎麼應對?”曹吉祥就有些著急了,他感覺這樣弄的話,那還有什麼奔頭?
美洲那邊,去開拓也是要軍備兵員的啊,難不成跟那些土著去講經義麼?
丁一卻笑了起來,對曹吉祥道:“這些都是虛的,你管他做什麼?什麼張良計、過牆梯,我不喜歡玩這種東西,實力,實力才是最關鍵,只要足夠強,才能去伸張我們以為的正義,不然的話,弱者必須承受他所需要承受的一切。”
然後丁一就沒有在這問題說下去了,而是讓文胖子去叫馬文升、蘇欸過來。
後者兩人一到,丁一等他們行了禮,便不再客套,直接對楊守隨道:“命令,由外籍兵團的八、九、十團,組成外籍兵團第一旅,老曹領旅長,再從警衛團裡抽一個連搭一個旅部的架子;十一、十二、十三團,組成外籍兵團第二旅,由魏文成出旅長,同樣從警衛團抽一個連出來搭個旅部架子;警衛團再抽一個營出來給蘇欸,搭個師部的指揮班子,外籍兵團十四團歸外籍兵團第一師直屬。”
“是。”楊守隨沒有問為什麼,只是起身立正應答。
丁一想了想:“警衛團留一個營足夠了,其他兩個連和騎兵營調配到楊守隨手下,由其任前指總指揮,由李秉任前指參謀長,劉吉任宣傳處長,艦隊上第七、第八陸戰旅,從現在開始,直接向前指負責。”
楊守隨和馬文升、李秉都起身領了命,劉吉苦著臉,也只好湊上前來,勉強挺著他並不強健的胸膛,作雄糾糾狀答:“弟子領命!”
倒是文胖子提出異議:“少爺,我有話說!”
丁一點頭示意他說,卻就聽著文胖子急急說道:“榮一團拆散了去各外籍兵團搭起團部的架子;其餘人等也在朝鮮幾個留守處;警衛團又拆了一個連在對馬,歸屬丁君玥指揮;又拆了一個排在伊岐;又拆了一個連給巫都幹;現時乾脆拆盡了,只留一個營,少爺您安危如何保證?”
“我不下船,你放心。”丁一很鄭重地對文胖子,還有在場其他人這麼保證,“我的要求,是你們儘管不要使用華夏籍的老兵上前線,而是讓他們從事指揮的工作;最好少用,別用火器。至於仗怎麼打,你們自行決定之後,把方案呈上來。”
一眾人等領命而去,魏文成淚流滿面,衝到丁一跟前,跪下磕頭道:“師恩如山,何以為報!弟子必粉身以報先生!”
“我不要你粉身碎骨,你好好的活著,把仗打好,明白麼?咱們師徒的日子,還長遠著。”
丁一把他攙了起來,又是好聲安慰了一陣,方才教他下去依著先前分派行事。
不過李秉卻就要求留下來,丁一想了想,也同意了,待得眾人退出艙房,李秉鄭重長揖:“主公是欲以夷制夷,故而先在倭國試行,不論成敗,皆是沙場真諦,也好以此為準繩,日後赴海外,方好從容計劃,此乃秉之所悟,請主公正我。”
他不再叫先生,也不再稱殿下,也不自稱下官或是學生了。
自稱名,稱丁一為主公,這對於華夏士大夫來說,方才是甘心跟隨的體現了。
不過這李秉的確是有能耐的,至少眼光上工夫,是很不錯。
有些事在現代人來看,一眼就透,對於大明這個時代的人來說,那是匪夷所思的了。
想想“雞鴨同籠”的數學題,現代那是一般學習不太差的小學生隨便就能解,要是能在奧數比賽能得到名次的,那是隨口就能解出。但在這年頭,能解出來這樣的題,懂得勾股定理,別的不說,至少弄份帳房先生的活計,絕對不在活下。
李秉可不是楊守隨這些跟了丁某人十年,潛移默化之下,整個思維模式和格局,都以習慣用現代軍事眼光去分析的這些學生、弟子。李秉可是正經做八股出來的進士,舊式計程車大夫。能夠很敏銳的判斷出丁一的意途,當真是于軍略上有天賦的。
“迂齋當然是璞玉,你要熟悉一下軍中的結構和體系,這樣才能發揮你的才能。”丁一也很欣慰,這證明他沒有看錯人。
然後丁一就很痛快地給李秉分析了這麼訂製作戰計劃的目的:
“就算把大明第一師、第二師、第三師、第四師和陸戰旅,全都運到美洲去,又能如何?”
“其中有沒有人,心繫華夏本土,不肯離鄉背井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