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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小草,現在的杜俏就像溫室裡瀕臨凋落的小花,一天天地枯萎。

林乾開始懷念初見時的杜俏,雖然有點小小的討厭,卻生機勃勃活力十足。

想起趙嬤嬤的話,他看了眼自己右腿膝蓋下空蕩蕩的褲管,握緊了拳頭。

夜很短,不過倏忽間,窗戶紙已泛起魚肚白。

林乾吹滅即將燃盡的殘燭,拿起柺杖準備離開。許是坐的時間太長,兩腿已經麻木,竟然吃不住勁兒,“咚”一聲摔在床邊。

響聲驚醒了杜俏,她懵懂地睜開眼,看到地上的林乾,本能地伸手去扶,又想起他往日的怪癖,悻悻然縮回了手。

外頭值夜的錦蘭與素絹聽到動靜急匆匆地進來,見此情形嚇了一跳,一人忙扶著杜俏坐起身,另一人作勢去攙扶林乾。

林乾冷聲喝道:“都出去。”

錦蘭與素絹不敢多語,低著頭走出門外。

床邊的地上鋪著絨毯,並不冷。

林乾揉揉麻木的雙腿,突然向杜俏伸出手,“拉我起來。”

杜俏訝然,這根本是從不曾有過的事,是不是聽錯了?

還猶豫著,林乾已經不耐煩地說:“讓你拉起我來,沒聽見?”

杜俏坐正,彎身夠他的手,卻不想,林乾腿腳不靈便,手勁卻極大,使力將她拉下床,堪堪落在他的懷裡。

杜俏尚未反應過來,耳邊傳來林乾的聲音,“就這點力氣,以後怎麼服侍我?”

杜俏又是氣惱又是羞愧,雙手搭著床邊便要起來,林乾卻箍住她不放,“還有,以後多吃點飯,全身都是骨頭,是要硌死我?”

杜俏頓時感到委屈,剛才錦蘭要扶,他不肯,指明讓自己扶,現在又諸多不滿與挑刺。可自小被教導著夫為天,她也不去辯駁,忍著淚道:“要不,我換人進來服侍侯爺?”

林乾扳過她的臉,瞧見眼眶裡盈盈欲墜的淚珠,也不知何處生起的意願,俯身吻在她眼角,吮掉兩滴清淚。

只是,更多的淚綿綿不絕地湧出來,順著臉頰往下淌。

林乾的唇追隨著淚珠,滑過臉頰,印在她的唇上。她的唇很軟,又涼,帶著淚水的鹹味,稍觸及,就嚇得往回縮。

林乾不容她反抗,大手扣在她腦後,迫著她靠近自己,近些,再近些,直到毫無間隙。

杜俏渾不知發生了什麼,只感覺淚意漸漸地散去,而唇齒間,兩人輾轉研磨之處熱得發燙,燙得令人心顫,顫得她幾乎坐不住,只能軟軟地靠在林乾身上,手無力地攀附著他的臂。

她穿著綿軟的絲綢中衣,他穿得卻是繡著雲紋的團錦長袍。

手觸到冷硬的金線,杜俏猛地清醒過來,狐疑地盯著林乾。林乾迎視著她的目光,看到她小小瞳仁裡自己的影子,唇角泛起了極為隱晦的,連自己都沒有發現的一抹溫柔,“母親昨日又提過,她年事已高,著急抱孫子。”

杜俏苦澀地垂下頭。

“我答應母親,現下已進了臘月,明年來不及了,後年此時,一定要她抱上孫子。所以,你得儘快養好身子。”

杜俏眼眸一亮,驀地又黯淡下來,“侯爺,我是不是沒得救,快要死了?”

所以,他才在自己生命的最後一刻施捨點溫柔。

林乾一把推開她,手攀著床邊,稍用力站起來,坐在床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易姑娘說你這病死不了,要是你想死,就請便,不過不能埋在我家祖墳,本侯沒有苛待生命的妻子。”

杜俏捂著臉,嚶嚶地哭了。

待她哭罷,林乾又道:“趕緊起來梳洗好,我餓了,待會你伺候我用飯。”說完,伸腳夠著地上的柺杖,一瘸一拐地走了。

趙嬤嬤以及四個大丫鬟都齊刷刷靜悄悄地站在外間,雖然聽到裡面細微的哭泣聲,可沒聽到使喚聲,誰也不敢擅自進去。

林乾冷冷地掃她們一眼,“你們兩個進去伺候夫人洗漱,你去廚房傳飯,早飯就擺在這裡,”又指使畫屏,“叫人給易姑娘送個信,今明兩日夫人要休息,後天請她過府給夫人治病。”

待人散盡,才對趙嬤嬤道:“好好教導夫人,今晚我在暖閣歇息,你備點傷藥。”

趙嬤嬤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林乾所指的傷藥是什麼。縱使她一把年紀,還是忍不住羞得老臉通紅,羞臊過後卻又替杜俏歡喜。

不管是出於什麼緣由,侯爺心裡總是有她的。

第39章 憂愁

不過一刻鐘的工夫,杜俏梳洗好,在錦蘭的攙扶下緩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