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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部分

晉王難得反省了一下,覺得相比傅氏那個母老虎,他更願意和裴青打交道,便吩咐道:“今日的事情一出,只怕明日御史臺的大夫就會上表彈劾。我用計將許圃弄入了前三甲,昨日捧得多高今日就要他摔得多慘。至於裴青這個貢院巡查官嘛,本就是胡亂攀誣的,吩咐下去只淺淺帶過就是。”

祁書小心應是,在心裡暗暗記下。知道這個裴指揮使今日干淨利落的行事手段入了主子的眼,起了心想將他收歸麾下。如若不然,一個剛剛上任的四品武官牽連進今次春闈舞弊當中,不死也得脫層皮。

在萬福樓時,眼看眾舉子就要譁然相約衝擊禮部衙門,是裴青這個剛上任的東城兵馬司指揮使將場面控制住,又當機立斷地踹翻大放厥詞的高壯舉子。這招釜底抽薪可謂乾淨利落,總算把事情控制在範圍之內,這人的確是個值得籠絡過來的人。

晉王尋思到這裡側頭道:“那個挑事的人要儘快處理乾淨嘍!”

祁書心頭一凜,知道主子爺這是想要了結那人的性命,省得又另生事端徒惹麻煩。在那人為了一千兩銀子答應出首告發許圃時,其實就已經成了棄子,就已經毫無所覺地踏上了黃泉路。

祁書心裡暗歎一聲,只能低頭應是。

269。第二六九章 彈劾

二月二十八日殿試前; 乾清宮的內書房。

紫檀雕西番蓮的炕几上; 群臣彈劾春闈後三甲名次不公,彈劾準安侯世子許圃科考舞弊,彈劾兵馬司指揮使裴青縱容手下軍士對今科進士無禮,彈劾裴青私放舉子夾帶入考場的摺子; 一時間象冬日裡的鵝毛雪片一樣呈上來。

穿著一身藏青地繡五彩雲龍紋錦常服的皇帝斜靠在榻上微垂著眼; 用兩個指尖拈著奏摺的一角,漫不經心地道:“彈劾許圃的有十六道; 彈劾裴青的有十二道,兩者竟然不分上下呢!”

這語氣裡有股不明意味的淡淡嘲諷,讓聽這話的人心裡微起波瀾。

當今這位皇帝生性儉樸不喜豪奢,這個天下權柄最重之地的佈置便顯得簡樸且莊重。一水的素面楠木傢俱,上面沒有半點多餘的裝飾。帷幔都是幾年前過時的布料式樣; 鋪在地上的仙鶴葫蘆紋氈毯邊角也磨破了; 卻依舊用著沒有替換。

屋子裡只放了兩把楠木靠背椅子; 分別坐著武英殿大學士首輔陳自庸,謹身殿大學士劉肅; 兩個人都是在朝逾三十年的老臣,雖然精神尚好但是歲月不饒人; 看著還是有些老態龍鍾了。

屋角照例燃著甘崧香; 屋子裡不怎通風就稍稍顯得有些悶氣; 但是沒有一個人敢胡亂出聲。戶部尚書溫尚傑恭恭敬敬地站在最末端; 卻不時小心地撩起眼皮看看四周的動靜。在他前面依次是秦王、晉王; 甚至剛剛成年的齊王和楚王都站在一邊聽訓。

五彩仙人紋茶盞裡的熱氣撲在面上; 皇帝沒有言語。半響才漫不經心地垂了眉睫道:“怎麼沒人說話呢,因著年年春闈都有事端,為整肅風紀今年朕親自看了近百份履歷,特地選調了家世清白為人謹慎端方的青州左衛千戶裴青進京任考場的巡查官,怎麼還是有人攀扯他?”

這話自說自語,居然破天荒的有種護短的意思,聽得讓人尤其啞然。皇帝性子一貫清冷,對於諸位皇子或是宗室子侄,向來都是大家長式的威嚴居多溫情少見。況且放著淮安侯府的世子許圃不問,卻先來問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小指揮使,這裡面若是沒有問題才叫怪哉!

首輔陳自庸一向為人老成持重,這時候站起身來主動請罪道:“都是老臣處置不當督管不嚴,才讓事態變得如此嚴重京中人議論紛紛。臣雖與裴指揮使僅有數面之緣,但以多年識人經驗可以看出此子為人審慎嚴謹,冷眼旁觀其處事可說是周詳縝密。”

陳自庸滿頭白髮面上溝壑深重卻學識滿腹,還未入仕時就是江南一地有名的儒者,天興四年開恩科,中了當屆的二甲第二名。此後兢兢業業地幹了幾十年,不管在朝堂上還是鄉野間都有甚高的聲望。

去年一場風寒之後陳自庸就上了摺子乞骸骨歸鄉,但是當今皇帝喜他為人德高望重淡泊名利,又是多年君臣相得,所以將摺子好幾次壓了下來。此次春闈,皇帝特意點選了他作為今次主考官,也是想借著這位老臣的威勢鎮鎮這些南地北地心高氣傲的舉子。所以說皇帝懷疑任何人,也不會懷疑他。

陳自庸一雙壽眉雪白,眼睛忽地精光一現話鋒一轉道:“以往貢院門口對舉子們的例行查驗都是京中各處府衙的人手擔任,此次貢院門口特特增設了三道搜檢。其人員看似尋常,卻是臣親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