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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瑕淡淡一咳。
鄧燮見最後一人已經來了,並不多言,將軍備圖令人掛在牆上,北疆山川地理圖,縱橫起伏,山勢延綿,水勢滔滔。鄧燮的長劍,指著兗州那一塊華美而肥沃的平原,“遼人比我們動身要早,他們已越過大音河南渡,而且,兗州刺史數度求援於朝。我們的行軍速度需再快。但天時地利皆有不便,大雪封山路,我們所帶的糧草輜重恐無法隨軍運出,需要一人押後行軍。”
這話一出,主帥副將,連同參謀軍官,都齊刷刷地望向君瑕。
君瑕心念一動。
他心澄如雪——這應當是太后的意思。
他是莞莞的丈夫,皇帝雖已欽點他為將,但終歸是“不容有失”的大周駙馬,今次公主又身懷六甲仍冒著風雪親自來了驛舍,足可見夫妻情深,這群人……
其實也沒錯。
鄧燮道:“謝珺,你如何想?”
君瑕執手行禮,“聽從將軍安排。”
於濟楚卻皺眉道:“將軍,押送糧草無需謝珺,大材小用了。”
雖然於濟楚並不希望君瑕投軍,但一來這是他們少年時的約定,二來既然已經來了,只做個押運官確實委屈,這也有悖初衷。
鄧燮明白,但,這是太后私信囑託過的也不敢有違。
“不如,讓謝珺後行,待我軍陳兵兗州,與衛聶一決雌雄之日,再召謝珺為右前鋒。”
……
君瑕回臥房之時,推開門,趙瀲還未曾入睡,她姣柔慵懶地斜靠著床頭,窗戶已經封死了,君瑕抬起眼,她飛來一個媚眼,將右肩上的衣衫拉了下來,露出圓潤飽滿的香肩。
他呼吸一急,將身後的門框壓死了。
趙瀲見他走來,才笑吟吟地問:“談完了?”
“嗯。”燭火底下,他的眼睛跳躍著幽幽的光火,分外晦暗難辨。
趙瀲一扯簾帳,“夫君,我敢保證這下沒人敢打擾我們了。”
她千嬌百媚地偏著腦袋斜斜地看著他,君瑕的呼吸又急促了幾分,將簾帳徹底籠住了,趙瀲這一番撩撥讓人無法忍耐,但君瑕卻擔憂,這風雪夜裡,他飲了酒,趙瀲又懷著身子這般胡鬧,會傷了她,忍著脹痛緩緩抽了一口氣,“趙莞莞,明日便聽話地回去,不許隨軍跟來了。”
趙瀲聽話地眨眼,“知道了夫君。”
他扶著脹痛的自己入了桃花源地時,趙瀲的腳趾輕輕蜷縮了一下,放任自己沉入了無窮無盡的快美和滿足裡。
……
窗外是一道道雪白的輕紗漂浮,將莽莽山川、寥寥長天暈染的浮出一絲淺白。
這一晚窗外唱歌的人,跳舞的人,取暖的燃著篝火的都在輕笑唱歌,古太淵山沉寂地矗立著,單是看著便知道嚴寒刺骨。
窗內卻是一片溫暖如春。
最後,趙瀲輕輕一“嘶”,將丈夫的肩膀緊緊環住,不讓他離開自己。
她知道,昨晚其實是她戰戰兢兢,因為捨不得與他分別,她追了幾十裡,一路追上他的部隊,是為了把誤會說開,但,她心裡明白,她真的是一刻都不願同君瑕分開。
他說十一年。
這十一年卻是聚少離多的十一年。
趙瀲紅著眼睛咬住他的耳朵,“我喜歡死了。”
“不許說那話。”他還是翻身下來,將趙瀲一把撈入懷裡,壓在胸口捂了一會兒,他方才籠著趙瀲沒叫她吹著冷風,可還是忍不住問一問,“冷不冷?”
趙瀲乖巧地搖頭。
君瑕鬆了繃緊的弦,趙瀲取笑道:“你那般小心,怎麼會冷著我,今晚一點都不像你。”
他緩緩睜開眼,不錯,她這次竟然還有餘力嘲笑他。
“要沐浴麼?”
趙瀲想到,驛舍這種條件,連熱水難燒,要沐浴什麼的恐怕難,更何況這裡到處都是住在木棚屋的將士們,她一來便養尊處優頤指氣使地教人燒水,平白惹人笑話不說,恐給君瑕帶來不便,教他難以立威。
她搖搖頭,“不用了。”
她是嬌生慣養的小公主,哪裡能渾身髒臭地便入睡,以往也是他將軟綿綿的趙瀲抱入浴桶裡清洗的,他皺眉,“我找乾淨的絹子裡替你處理。”
說著要下床,趙瀲不讓,一把將他的腰釦住,又將臉頰靠過來,溫柔貼心地靠住他滾熱的胸膛,趙瀲蹭了蹭,覺得十二萬分地安心,君瑕的心也跟著軟了下來。
追了一日,又胡鬧一場,趙瀲又累又困了,打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