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膳食就是清粥小菜,還是頭一回吃到宮外的美味,砸吧砸吧舔了舔食指,一扭頭,只見雪身如雲的君瑕,微笑吟吟地隨著殺墨走來,不由眼珠一瞪,“這麼快就回來了?”
他東張西望的,殺墨忍不住回了句:“公主以為皇上失蹤了,正與於大人和耿大人滿城找人。”
“真的?”小皇帝歡喜地撫掌,“好極了,讓他們找吧,朕就躲在這兒。哎,你們倆不許多事,不然朕治你們個殺頭罪。”
小皇帝長到現在還從來沒殺過人,那是太后用來唬人的手段,他可能都不大明白這個刑罰有多嚴重,輕易用不得。
但皇帝就是皇帝,殺墨給那氣勢攝住了,竟不敢接話,君瑕撫了撫輪椅扶手,眉眼溫潤清絕,“皇上放心,草民不會聲張。”
小皇帝點點頭,快樂地拿匕首又切了一塊雞腿。
君瑕微笑著推動自己的輪椅上前,“皇上這隻雞,是醉香坊的?可不得了,這個時辰,少說要排半個時辰隊才能吃到。”
趙清鼻子眼睛一揚,甚為得意:“這有何難,店裡的雞買不到,朕找那買了的人,多給點錢,他豈會犯傻不賣。”
見先生上前去了,殺墨差點要給他嚇得心臟驟停,幸得小皇帝本性不算壞,眼下也正快活著。
君瑕讚歎道:“皇上果然聰慧。”
趙清攥著一隻雞腿,正要下嘴,回頭看了眼君瑕,怪是詫異道:“你這瞎子,眼睛不好使,鼻子卻靈光。”
君瑕微笑,“瞎子的耳鼻都比常人靈光。”
“這倒是。”小皇帝一邊咬著雞腿一邊對君瑕含糊地說道,“不怪朕的皇姐喜歡你,進退有度,倒是個可造之才。朕勉為其難答應你留在公主府,好好伺候朕的皇姐,別教她又到外面挑些不三不四的野男人。”
君瑕可算懂了,這兩姐弟性子真像——流氓。
就連殺墨都覺得,皇上能說出“伺候”倆字,懂的確實比一般十歲大的孩子要多多了,故此雖有點慍怒,卻更多地覺得好笑。
但為公主說句公道話,公主至今只有過兩任未婚夫,第一個是攝政王和太后選的,風流早夭,賴不著公主,另一個則是瞿唐,雖說荒唐了點兒,但也是正經人家的公子。再要說,就只有君瑕和盧子笙罷了,也不曾不三不四,他們和公主也是清白的……
“咳咳。”
趙清給切了一隻雞翅膀,衝著君瑕一招,“要吃麼?”
君瑕遺憾地勾起薄唇,“草民一副賤軀,吃不了好東西。”
看他這病怏怏的模樣,趙清撇了撇嘴,他自幼也是身體不好,太后不讓他吃這不讓他吃那的,但不讓吃,就偏偏讓人眼饞。趙清自己也不是日日都能吃的,君瑕拒絕他不奇怪也不生氣,反而道:“沾了朕龍涎的東西都是香的,你不吃可有人喜歡。”
也就是那些巴結阿諛的人罷了,趙清一想,也沒有什麼好得意的,默默又是一嘆。“朕就是少個朋友罷了,可惜皇姐不明白朕的心意。”
趙瀲對他雖好,但六分拿他做弟弟,四分拿他做皇帝,彼此缺少了點默契,又加上男女有別,她眼下又住在宮外,趙清除了耿直,身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君瑕總覺得小皇帝這個感慨很不合時宜。
果然,趙清衝他促狹一笑,將油紙一裹,把剩下的醉雞都包了起來,“你這人有意思,見到朕不跪不拜,諒你是個瘸子,朕不同你計較,不過,你要留在朕的皇姐身邊,有幾句話朕要提點你。”
他說話就像小孩子偷穿大人衣裳似的滑稽,君瑕微微側耳,笑道:“洗耳恭聽。”
趙清道:“你身份低微,不配做駙馬。不然你討好朕,朕給你個小官,要是你表現得好,能一級一級往上爬就最好了。”
討好……
君瑕不覺失笑。
趙清摸了摸鼻子,接著神氣地托起了下巴,“朕希望你好好考慮,真誠地接受朕的建議。你能破解得了謝珺的棋局,腦子應該是好使的。”
不知為何,這小皇帝說的每一句話都讓人想揍他。
第19章
耿直帶著人闖入刑部,刑部推脫大理寺,於濟楚於此時雙管齊下,把守住了大理寺,直接入門要密案宗卷,一聽說皇帝丟了,尚書和大理寺卿險些沒厥過去,頭昏腦熱地將把這幾年蒐羅來的所有訊息都拿出來了。
於濟楚這個巡御司副指揮使才做了半年,朝中並無人脈,家學儒道,力求中庸,從不敢惹是生非,妄談社稷民生,更不想冒著得罪權貴的危險去查少年失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