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爺轉頭看她,她笑得天真。
“大概它與我投緣吧。”他淡道,忽又拉起她的手,“陪我在這園裡走走。除了你他們不敢在我身邊出現,怪無趣的,什麼時候,我要想法子把這面具去了才是。”
“哦。三爺定是個美男子。”她道。
“美男子又怎樣,你也不喜歡。”
“您把面具去了我瞧瞧,也許我就看上了呢?”
“會有機會的。”
兩人走著,慢慢就遠了。
獵隼“騰”地飛起,黑影倒映掠過水麵,驚得滿池錦鯉四竄。
作者有話要說: 雙十一,還有十一天,夠寫完麼?
☆、羞色
明王殿的動作很快; 婚期不到兩日就定下; 就在半丈節之前,攏共剩不到半個月。漆琉島上下都因為這事而沸騰; 明王殿就更不必說,先前三爺賜來的東西不過是個小開始,往後送東西進梧棲宮的頻率就更高了。
顧二又指派了一批宮人進梧棲宮當差; 饒是如此; 晚秋還是被累壞。
今日明王殿將嫁衣送來,晚秋領人服侍霍錦驍試衣。裡三重、外三重的厚重嫁衣,深紅鞠衣為裡; 織金鋪翠,雲龍為圖;大衫霞帔為外,衫黃帔青,五彩雲龍團珠紋; 莊重大氣。冠為三鳳六龍八寶冠,鳳銜珠,龍盤雲; 翠羽金花,珠石層疊; 不僅華貴,於常人而言; 大大逾制。
霍錦驍長這麼大也沒穿過這麼重的衣裳,臉沉得一點笑容都不見。比起這身華貴嫁衣,她還是更懷念在平南時宋櫻幾人連夜趕出來的那襲嫁衣; 幾乎無繡無飾,只是一身的紅,帶著喜氣。
“姑娘真美。”晚秋站在一旁,失神讚道。
說來也怪,這位未來的明王妃平日行事作派大膽豪放,全無貴女風範,但這身鳳冠霞帔一穿上倒似換了個人般,眉目裡透出的肅色貴氣,竟將這嫁衣生生壓過。
與生俱來的儀範,只容仰望。
“試完就褪了吧。”霍錦驍不耐煩至極。
晚秋還站著不動,她暗罵了聲,從暖閣走出。魏東辭正在殿上泡一壺碧螺春,聽到珠翠響動的脆聲,一轉頭看到霍錦驍,目光頓凝。
他知道她是郡主,但他也從沒見她穿得如此隆重,明豔高貴,不是滿谷瘋跑的野丫頭,也不是海上漂泊的大海梟,而是天家女子,生來便高高在上。
“你也呆什麼?過來幫我把這勞什子脫了。”她衝他招手,是讓人心甘情願的頤指氣使。
衣裳太繁複,她自己可脫不了。
東辭倒想效勞,但晚秋已經帶著人追出來,沒他插手的餘地。
————
“嫁衣可合身?”
三爺溫和的聲音在偌大的明王殿上響起。
殿裡只有他與霍錦驍兩人,她搖著頭:“合身,但是煩。”
“就你嫌煩,一輩子一次的事,還怕煩?”三爺笑了。
“一輩子一次?這是我第二回穿嫁衣了,誰知道下回再穿是幾時。”霍錦驍挑眉嘲諷道。
三爺不答,只拍拍鑾座旁邊的位置,示意她過來。霍錦驍依言而上,坐到他身邊。鑾座寬敞,坐兩個人也不擠,由上而下望去,全殿連著殿外九級石階下的敞道都盡由眼底,她想像著東海諸梟在這裡齊站拜倒的情景,竟有些群臣朝拜的氣勢。
“這兒風景如何?”他指著廣闊前景問她。
“是不錯,不過看久了膩味,不如外面的長空闊海、波濤洶湧。”她老實答道,又問他,“三爺,我已將信傳出給平南,但你還沒告訴我倭寇的船力人力以及我的人該埋伏的區域。”
“平南燕蛟船力約有五百,你備半數足矣,將船分作三隊,兩隊入漆琉西、南兩島,餘一隊留於西南海域。具體安排我會給你佈置圖,你不必操心。”
霍錦驍緊緊盯著他:“三爺好生了解平南,連我平南與燕蛟有多少船力都一清二楚。不過三爺,此番攻打雙獅,我的兵力分散,只有約百艘船留在雙獅,我需從平南燕蛟調船過來。”
“我知道。”三爺點頭。
霍錦驍便靠在鑾座上,心思轉開。根據東辭的訊息,許炎已經被邱一白說服,並答應協助他們這一回。屆時平南調來的船都是大安水師偽裝的,以三爺對平南的瞭解,到時也不知會不會看出破綻來,這可是大難題。
“三爺,我想過了,若平南大張旗鼓地進入漆琉,容易叫人起疑,不如讓我的船隊在雙獅集合後,趁夜入漆琉,可作奇兵襲之,您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