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西侯的下人腳步一頓,很快又繼續往裡抬去。
而平西侯幾乎一口老血噴出來,生生地被他嚥了下去。
看著他那副豬肝臉,蘭公主心情大好。
熱亞站在她身後,不解道:“公主,您跟平西侯無仇無怨的,何必三番兩次羞辱他?人家畢竟是個侯爺,要是記恨上咱們……”
蘭公主拍了拍手上的灰塵。
“誰說無冤無仇?寧才人是本公主嫡親的姨母,她是被賢妃和平西侯府害死的。本公主為自己的姨母報仇,只是羞辱他幾次,太輕了。”
說著轉身回到馬車上,又對熱亞道:“你別看表哥總是冷冰冰的,其實我讓平西侯吃癟,他的心裡也會有一絲痛快的。”
寧才人是寧王的生母,要說報仇,他的心情只會比蘭公主更強烈。
熱亞不解道:“奴婢一點也看不出來。上回在寧王府,公主羞辱了平西侯,寧王殿下還有些怪罪公主給他得罪人了的意思。”
蘭公主翻了個白眼。
“他那是被賢妃他們養壞了,喜怒不形於色,又愛裝出一副誰也不得罪的好人臉。”
起初她也以為,寧王真的是個無情無義,只會假笑的人。
在寧王府住了那些日子,慢慢地瞭解之後,她才能做出正確的判斷。
“他活得太壓抑了,所以本公主要讓他痛快些,讓他釋放自己真正的情緒。他是我們邸家的血脈,怎麼能活得那麼像賢妃那個壞女人呢?”
熱亞不禁笑了起來,“公主管他痛快不痛快呢,您只要想辦法嫁給他就是了……難道您,喜歡上寧王殿下了?”
蘭公主再度丟了一個白眼給她。
這個白眼裡可沒有什麼風情萬種了,只有嗔怪。
“胡說,那是本公主嫡親的表哥,讓他高興一點,有什麼問題嗎?”
“沒,沒問題……”
熱亞乖乖閉上了嘴。
——
雲旗和龍婉玩著小鈴鐺,一路叮叮噹噹地回了府。
安全起見,軒轅玦還是那兩串小鈴鐺,交給了蕭太醫檢查。
沈風斕道:“殿下是不是不太喜歡蘭公主?”
他對蘭公主的神態,總是冷冷淡淡的。
軒轅玦無奈地看著她。
“她是樓蘭人,還是寧王的兩姨表妹。於公於私,她都是敵人。”
或許是因為,他上過北疆的戰場,所以對這種敵我認識得格外清晰。
“在玉陵城,所有的守軍將士,和平民百姓,都對樓蘭人十分痛恨。且不說樓蘭入侵的戰役中,死了多少的將士。沒有開戰的年份,他們也時常南下搶掠百姓……”
沈風斕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他身為大周的皇子,與邊關受苦的百姓同仇敵愾,這是好事。
說明他真正心懷天下蒼生。
而沈風斕生於民族大一統的時代,她看高鼻深目的樓蘭人,就和看漢人沒有什麼區別。
將來的將來,大家都是一家人。
“更何況……”
軒轅玦看了她一眼。
“我總覺得這個樓蘭公主,對你沒安好心。你離她遠一點,別讓寧王有機會再接近你。”
沈風斕:“……”
原來還是醋勁作祟。
“我倒覺得,這個蘭公主還不錯。有什麼說什麼,比那些心機陰沉之輩好多了。她在大殿之上演的那一出,也只是為自己的終身大事考慮,並沒有傷害到旁人。”
坐在榻上玩鈴鐺的龍婉憤憤抬頭。
“孃親,她差點傷害到我了!”
龍婉小郡主脆弱的小心靈,受到了創傷,而後又被一串銀鈴修補好了。
門簾響動,莫管事從門外走了進來。
“殿下,娘娘。”
“怎麼回事?”
這才剛從宮裡回來,莫管事這一臉正色,又是發生了什麼事?
“蘭公主去了平西侯府,拿了一張治花柳病的藥方,說平西侯世子是得花柳病死的。平西侯府被她氣得倒地不起,據說還吐了血。”
能把平西侯這種老狐狸氣到吐血,還真是件大事。
沈風斕笑著看向軒轅玦。
那眼神裡的意思,像是在說,你看吧分明是個好人。
平西侯是他們的敵人,敵人的敵人,那就是朋友。
軒轅玦可不這麼認為。
“她對平西侯府出手,只怕是為了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