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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勳冷笑一聲,慢慢的站起身來,彈一彈衣角,這才看著自己的父親說道:“我只是提一個建議,做不做我這個活不了幾天的人也無法做主。只是我提醒一句,那裴瑞禕可是有仇必報的人,你們看追風馬場這兩日的狼狽不堪便可知曉。她現在是不能動了追風馬場的根基,但是她在尋回純血馬之後,追風馬場遇上了多少麻煩?上次馬糧一事兒,裴瑞禕先燒其糧倉,而後回了戎都放出訊息哄抬了糧價,追風馬場損失了多少?這次我不過是給她放了一點訊息,結果呢?這女人轉頭就把訊息送出去,現在就為了這筆不知道虛實真假的大買賣,追風馬場現在可是日日訪客絡繹不絕造成多大的麻煩?”
數到這裡奇勳冷笑一聲,看著自己父親凝思的神色,母親微帶著不耐,大哥沉吟不語,最後眼神落在奇棻的身上,“裴瑞禕把訊息放了出去,這筆買賣不管是真是假,追風馬場註定要出血的,而她不過動動口而已。奇棻,若是換做你你能做的到嗎?我知你素來自視甚高,現在家裡前有三大家族虎視眈眈,後有二叔步步緊逼,你若是願意拖著全家陪你去死,你儘管任性好了,反正到了那一日說不定我早已經魂歸黃泉,不受你什麼拖累,只可憐爹孃大哥後半輩子可怎麼過……”
“你住口!”奇棻滿臉通紅,好似被人掐住脖子喘不上氣來,“奇勳,你除了拿話擠兌我,你還能做什麼?”
“對,我就這點能耐,你愛聽不聽。”奇勳甩袖子走了,臉黑如鍋底,屋子裡剩下的人越發的沉默。
奇星華看著兒子的瘦削落寞的背影消失在門口,面上帶著幾分疲憊,揉揉眉心,嘆口氣看著老妻,“你跟我說句實話,那裴瑞禕到底是個什麼人?”
奇夫人這輩子坐在家主夫人這個位置上,可謂是閱人無數,奇星華對妻子還是很信重的。
奇夫人看著女兒獨坐落淚,心如刀絞,又看向丈夫眼眶也紅了紅,旁邊大兒子遞過帕子給她,她接過來按按眼角,這才深吸一口氣說道:“那是個令人看不透的人,生死不懼,言語如刀,行事見微知著是個極厲害善於攻心之輩,所以勳兒才如此忌憚。”
奇星華微微色變,“她也不過一個小姑娘,你是不是太誇張了?”
奇夫人搖搖頭,就把那日去見瑞禕的事情從頭到尾講述一遍,隨著奇夫人的描述,不要說奇星華跟大兒子,便是奇棻也靜默下來,掛在腮邊的淚珠都忘記擦拭,隨著時間的消磨,漸漸地風乾在臉上,肌膚也跟著緊繃起來,就如同她此時的心,皺成一團。
奇言作為奇家將來的承繼人,此時並未主動開口,而是將目光看向他父親。就看到父親緊緊皺起的眉頭,若不是奇家現在受二叔掣肘太深,便是裴瑞禕再厲害十倍,他們奇家也不放在眼裡。可是偏偏那裴瑞禕卻恰如其分的握住了奇家的短處,隨著母親的描述,他似乎都能想象到那女子嘴角含笑志在必得的笑容,格外的令人不舒服。
“能讓汗王傾心之人,果然不是簡單之輩。早在當初一入戎都,便要吵著去尋純血馬,不知道多少人等著看笑話,可是她偏就尋了來。從那時起,我便知道這個女子不簡單,只是沒想到她翻手雲覆手雨,手段如此厲害。”
“爹,我倒覺得也許這一切都是有汗王在背後謀劃,一個小女子,我實在是不太相信能有這般的能耐。”說著看了自己妹子一眼,“妹妹也算是家裡自幼就開始教導的人,論心機許是不會輸,但是這手段卻要略遜一籌了。”
聽著大哥這話,奇棻的臉色才好了一點,點點頭說道:“我也覺得大哥說的有道理。”賽馬場上她跟瑞禕見過面,她知道她不簡單,但是隻怕也沒有二哥說的那樣恐怖,到底是二哥被色所迷,才會替她開脫說好話,居然想要讓她給她讓路,二哥著實討厭。
奇夫人輕輕搖搖頭,想要說什麼卻又沒開口。一邊是女兒,一邊是兒子,她這個做母親的,手心手背都是肉,捏哪個都疼啊。
奇勳不在,奇棻是家裡的嬌*的女兒,最後也沒能真的定下決議。奇家主穩坐家主這麼多年,也是個做事幹脆的人,只是遇上女兒的婚事,到底是難免多有猶豫。更何況,比起外人,自然是更相信自家人。
奇勳知道了結果後,看著前來探望他的大哥,只是譏笑一聲,卻沒再勸說什麼。
奇言看著弟弟這般模樣,就與他對坐,執壺續茶,“你就那麼相信那個裴瑞禕?”
“那是對於同樣危險的人敏銳感覺,說出來大哥也不會明白的。”奇勳對奇言並未惜字如金,“大哥,你知道我這個人從不說廢話,裴瑞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