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茶點吧。”
秦嫣坐起來,在臥榻上整理好衣帶,拿了一條滾絲羅絛,將一頭秀髮束在腦後。像個居家的小女子一般,開始收拾被他們兩個揉得紅香滿地的床鋪。蔡玉班為了滿足郎君來與那些樂師大娘子們夜合,這裡的錦被、絨墊、靠枕,都是波斯紋的提金絲錦,手感絲滑,摺疊收拾有些麻煩。
平常那些大娘子當然是有小丫頭服侍的,秦嫣只是運氣好,搭上了翟家郎君而已,到底在樂班之中也沒有這麼大的面子,可以專門有丫頭跟著服侍。加之她自己也沒有這個習慣,所以是她自己在摺疊那些用料考究的被褥。
翟容坐在淺黃色的矮案旁邊,順手從絲綿暖臼中取出尚有餘溫的熱茶,翻了一隻青釉杯子,點了一盞茶,慢慢喝著,看她收拾。今日之事,不算他們的初夜,但也是他們初次同臥。翟容覺得,他應該將這幅圖一直記在頭腦中。
他看到,矮案邊落著一把自己方才逗若若玩得摺扇,幾張他們一起練習書法的絲絹白紙,還壓著陌桑湖邊他送給她的那個碧玉蝴蝶項圈。若若大概非常喜歡這個琳琅響動的項圈,每次他過來,都能看到她在手邊把玩著,聽著那上面的銀鈴發出一聲聲響聲。只是她從來不敢戴,說太招搖了,容易暴露行跡。
其實唐國女子以滿身香氣襲人、叮噹作響為炫美之姿。哪怕是蔡玉班那些小樂師們,走出來也是衣香陣陣,頭上掛著步搖,身上帶著有鈴鐺的香荷包,走起路來都是有聲響的。
若若顯然對這種炫美的手法,其實是心嚮往之的。可是,她常年的刀奴生涯,讓她無法接受這些響動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若若,真的能夠擺脫她那個刀奴的身份嗎?
翟容在手指間,徐徐轉動著那隻釉質肥厚欲滴的青色杯子。她的長清哥哥尚在星芒聖教的掌控之中,她肯定是不可能拋下不管的。她還殺過那麼些人……這些事情,都會給他們兩個人的關係,造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