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琤聽她這麼說,心裡全涼了,沒戲了,別想了,她是真的害怕婚前懷孕。雖然被皇帝的書信所逼迫,但也過不了心裡這一關,臨陣懼怕,以至於哭了起來。
他語氣輕柔,儘量安慰她:“真正的想法永遠只有一個,就是不違背自己意願,真正想做的那個。你別急,慢慢想,我是你的琤郎,你說是什麼就是什麼,我都聽你的,你只要遵從你自己的想法就是了。”
暮嬋啜泣了一會,才淚光閃閃的道:“……我不想大著肚子上花轎……我想等成婚後,咱們回定北去再生,到時候生幾個都行。”
沈琤徹底洩氣了,早該料到會是這麼個局面,她其實是個骨子裡特別倔的人,上一世他就領教過,不願意乾的事情,誰說都不管用。
皇帝也沒用。
原本以為她和他濃情蜜意,該接觸的都接觸了,她也差不多該繳械投降了,此時再加上皇帝的書信,她就該徹底放棄了,沒想成她對清清白白上花轎如此執著。
沈琤無奈的望天,也可能由於他是男人,不懂女人對婚禮的看重。
他摸出帕子給她擦掉淚痕:“你的心,我都懂,你怕我去打樂興,出意外,於是想提前圓房,好早早給我生個孩子。我娘子真好,這麼替我著想。你這麼好,我當然也要珍視你,女人一輩子就嫁一次,當然不能有一點瑕疵,我不會讓你有著身孕做花轎的。如果那樣,以後回憶起來也不美,是不是?”
暮嬋心說,琤郎雖然沒有一開始就拒絕她,但她一說停止,絲毫沒有怨言的就遵從了她的意願,也是很難得了:“你前幾天明明那麼想的,我讓你白高興一場,你不生我的氣嗎?”
一切本就是沈琤的陰謀,他哪有臉生氣:“當然不會了,我疼你來不及,怎麼會生你的氣呢。”
琤郎對自己這麼好,不能讓他知道自己剛才投懷送抱是受了皇帝的命令,要不然,他多傷心哪,明天找個機會書信都燒掉。就在這時,她突然看到脫掉的袍子袖子中露出一截書信,嚇的趕緊移動身子,蹭過去準備趁沈琤不備塞回去。
沈琤當然也看到了,但故意視而不見:“你別乾坐著了,先歇了吧,有什麼事熄燈再說。”
“好的。”暮嬋抱起袍子,打算放到沈琤看不到的地方去,沒想到抓的部位不對,袖口竟然朝下,裡面的書信很不巧的掉了大半截出來。
沈琤再裝作看不到,就是瞎了:“這是什麼?”他真的不想問。
暮嬋本就對沈琤有愧,不想再隱瞞,老老實實的掏出信給他,然後忐忑的等著他的反應。
娘子啊,你這麼誠實幹什麼,就不能學學你相公我,隨便編個謊話瞞過去,我肯定選擇相信,現在好了,燙手山芋塞回來了。
沈琤展開這封自己偽造的信件,裝模作樣的讀了一遍,然後虛笑道:“我說呢,原來你突然想和我圓房,是受了皇帝和岳父的囑託。你也是的,既然不願意,把他們的話當做耳旁風就是了,何必逼迫自己呢?”
暮嬋喜出望外:“你不生我的氣?”
他搖頭,語氣溫柔:“我要生氣也是生他們的氣,咱們兩個的事,哪裡輪得到外人指手劃腳,就是皇帝和你父王也不行。你看看,給你平添這麼多苦惱。”捧起她的臉,心疼的道:“看看把我們小郡主逼的,都哭著寬衣解帶了,哪有這樣的皇帝和父親。你就是實心眼,不願意的話,撒了謊說沒收到就行了。”
“不行,沒收到的話,他們會為難煙露的。”
“就說我被截留了,找我算賬,以後出了事,往我身上推就行。”確實該找他算賬,一點不冤。
暮嬋心情雲開霧散,撥雲見日:“……琤郎,你真好。”不僅沒埋怨自己,還幫著自己責怪皇帝。想想也是,跟他在一起這麼久,他從沒跟自己說過一句重話:“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以後再也不瞞你了。”
沈琤可不敢做這個保證:“你畢竟是郡主,夾在我和皇帝中間,你有你的難處,我理解,你不用愧疚,當然我都知道,你還是向著我的。”
暮嬋微笑頷首:“嗯,只要你不做下十惡不赦的大罪,我肯定事事站在你這一邊。”
沈琤聞言,嘴角抽了抽:“好了,你安歇吧。”
“你不睡麼?”
“我晚上要巡營,先不睡了。你若是累了,就先睡吧,我在這兒看著你,等到巡營的時候,我再走。”沈琤給她蓋好被子,溫笑道。
暮嬋勾著他的手,笑道:“我喝了酒,確實有點累了,那我先睡了。其實也好,等你巡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