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我已經將被窩睡暖和了。”
他俯身,用鼻尖蹭了蹭她臉頰,在她耳畔笑道:“好啊,那到時候別怪我摸你了。”
她害羞的一低頭,抿著嘴閉上了眼睛。
待她閉上眼睛,沈琤便痛苦的皺起了眉毛,心中鬱結積聚,幾乎想嘔血。
他為了今晚的美事,根本就沒安排任何事務,巡營一事根本是子虛烏有。
他之所以在這裡坐著,是因為他壓根睡不著。
原因很簡單,暮嬋的一滴眼淚,將他的計劃全打破了。
他想做成美事,和她共赴**的心思自然是有的,還很強烈,這不假。
但他偽造皇帝的書信,希望她主動圓房的原因,則在於:一旦進入京城,她就會知道她的夫君不是救國救難的英雄,而是妄圖挾持天子,謀權篡位的亂臣賊子。
暮嬋對他的感情,皆因為他在護國救駕而起。
如果他的偽裝被揭掉,將真實的沈琤暴露在她面前,她還會喜歡嗎?
自己的丈夫要亡自己的國家,他是郡主,恐怕接受不了。
她剛才還說等到回定北再生孩子,她不知道,他這次進京,根本不打算輕易回去了。
既然如此,怎麼能留住她呢?那就是在進京城之前,他們圓房,最好讓她懷孕,她到時候縱然發現他是亂臣賊子,也不得不向現實屈服,至少他們之間的羈絆更深,不會輕易反目。
這個計策雖然卑鄙,卻是他能想到的最管用的辦法了。
他不想再一次被拋棄,不管怎樣,都要和她在一起。
可是現在一切都泡湯了,她臨陣反悔,他也不敢霸王硬上弓。
唉……沈琤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中。
早知道就不裝成忠臣良將了,否則現在也不怕被拆穿了。
這個末日王朝,已經到行將就木的時候,他沈琤豈能錯過入住京城,把持朝政,進而出兵南下,掃清全國的大好機會。
可她是郡主……皇室再不好,她也斷不會支援其他人來□□。
嗯……不如逼迫嶸王作證,說郡主不是她的親生女兒,這樣的話,她不是皇親國戚,她就不會傷心了。
不行啊,失去親人,豈不是比亡國更難受,餿主意不能用。
沈琤思慮萬千的時候,忽然發現暮嬋正一臉迷茫的在看他:“琤郎,你怎麼了?好像有心事。”
“嗯……我在想……你一直說我好,我想體驗一下,你不理我,冷眼看我,從內心厭惡我的感覺。”沈琤支吾吾的道:“你罵我一句吧。”
“啊?”這要求太奇怪了:“我不要,惡語傷人六月寒。”
“你就說一句,也讓我能更好的自省,警醒自己以後不惹你生氣。”沈琤準備考劾一下自己的承受能力,萬一她過一段時間,真的厭惡他,他也好有個準備。自從重生,他就沒捱過他的罵了,不知道心裡是否還像上一世那麼抗打擊。
“不要了。”
“你說吧,就一句!我就想聽聽。鬧著玩,不當真的。”
暮嬋喝了酒,這會睏意沉沉,被他纏的沒辦法:“好了,好了,你真奇怪,還找罵,那我說了。嗯……你真討厭。”
“不行,這不是打情罵俏嘛。”
暮嬋為難了,對沈琤她是露不出厭惡的表情的,但忽然想到了自己的那位做皇帝的堂兄,於是表情中流露出無奈不解還有一絲嫌惡:“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再也不想見到你了。”剛說完,就見對面的沈琤彷彿被人施了定身法般的一動不動,眼圈泛紅,抽著冷氣,緊緊抓著衣襟,似是受到了巨大的傷害。
她嚇的忙坐起來:“琤郎,你要不要緊,是你讓我說的,都是假的,你別往心裡去。”
沈琤吞嚥唾沫,艱澀的呼吸著:“我沒事,你說的很好……”
很好,我對自己的未來有準備了。
算了,比起讓你早懷孕傷害你,還是讓我沈琤受苦吧。
沈琤苦著臉道:“你快說兩句好聽的中和一下,我太難受了。”
暮嬋便附在他耳邊,悄聲道:“其實我在心裡都想了好幾個孩子的名字了,不過都是小名,大名當然要你來起,你想不想聽?”
“真的?”沈琤登時活了過來:“快說說。”
“騙你的,你不是讓我說好聽的麼。”
“你怎麼這樣啊。”沈琤洩氣,重新鬱悶起來,但抬眼見她似笑非笑,又狐疑起來:“你是不是真的想了名字?說沒想,才是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