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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幾日下著簌簌的小雨,萬物在滋潤下繼續蓬勃的生長著。
盧策海跪在含元殿外,雨珠掛滿了他的睫毛,一眨眼,像是眼淚滴落。終於在徹底被淋溼後,太監出來告訴他,皇帝召見他了。
他入殿,看到皇帝坐在龍椅上,整個人全無生氣,見了他,頹然道:“朕之前不是叫你回去麼,為什麼一直逼朕見你呢?”
盧策海不語,而是長跪在皇帝面前。
皇帝嘆道:“朕知道,你想勸朕離開京城,再次到蜀地去。可是,朕問過許多世家的意思,他們都不想再次離開京城了,之前在去蜀地的路上,病死了很多人,朕也不想有傷亡。至於沈琤……”說到這裡,他嘴唇顫抖,哽咽道:“是朕下旨引兵進京的……都是朕的錯……朕是昏君。”
盧策海悵然,並沒有像之前那樣言辭激烈的爭辯了,而是道:“陛下不必責怪自己,天下大勢如此,並非陛下能以一己之力抗衡的。”
皇帝一怔:“朕還以為你又是來勸朕出城的,你已經改變主意了嗎?”
不能說改變主意,只能說想開了:“臣想請陛下允許臣外放。”
皇帝忙龍椅上起來,來扶盧策海:“你和你祖父一樣,也想棄朕而去嗎?”
盧策海跪著不起:“就讓臣跪在這裡吧,待臣外放,不知什麼時候再能見到陛下,再向您下跪請安。陛下若是想救臣一命,便將臣外放出京罷,臣一直勸陛下讓城出走,一旦沈琤入京,臣必死無疑。您若是將臣外放,臣若是有朝一日,也能啦起一支兵馬了,定當上京救駕。”
皇帝內心掙扎著,他身邊攏共也沒幾個信得過的人了,偏偏盧策海還要走,他當然能把他留下,但是留下的結局就是給沈琤砍頭:“你們一個個都要離朕而去。朕真的就這麼昏聵嗎,讓你們每一個人都無力輔佐。”
盧策海無奈的道:“陛下若是有錯,那麼只是錯在在這亂世為君。”
皇帝是不著調,除了想玩就是推卸責任,但除了個別文治武略的明君外,大多數太平天子身上不都是有這樣那樣的缺點麼。他貪圖享樂,但遠沒到可以亡國的地步,只能說生錯了時候。
皇帝默然,忽然含淚笑道:“……朕許你出京了,快走吧。”
盧策海對皇帝行叩拜大禮:“陛下保重!”良久,才起身,一路低著頭向後退出了含元殿正殿,然後徑直向宮外走去。
與霏霏細雨中,拂了一把臉,沒有一次停下腳步,也沒有一次回頭看這巍峨的殿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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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達成一致不逃跑,那麼就敞開大門等著沈琤進京罷。
結果就在定北軍進京之前,禁軍統領突然被殺,支援抵抗的將領控制了禁軍,關閉城門打算跟沈琤決一死戰。原來這幫將領去年和定北軍一戰時候結了仇怨,料定沈琤進京自己也沒好下場,不如跟定北軍拼了。
皇帝崩潰,原本禁軍控制在太監手裡,趙甫死後,禁軍回到了他手中,結果現在自己任命的統領被殺了,上來個不知哪裡蹦出來將領振臂一呼,竟然號召大家抵抗,皇帝的命令,那是根本不聽的。
城內一片混亂,連宮內都有太監和宮婢趁機偷竊字畫玉器出逃,侍衛殺了一批,才剎住風氣。
各世家府邸更是大門緊閉,命令府內護衛嚴陣以待。
皇帝躲在後宮,竟然不知道是該支援禁軍抵抗,還是勸說他們放下武器對沈琤投降。
定北軍之前就破過一次京城,這一次經驗豐富,加之禁軍的水準較之衛齊泰等人差的太遠,如果說衛齊泰等還要幾擊才能潰敗,這幫禁軍可謂不堪一擊,一擊即潰。
潰敗的禁軍在危急關頭,決定裹挾皇帝逃離京城,便又去攻打皇宮,嚇的皇帝命令宮門緊閉,抱著被子瑟瑟發抖。
傍晚時分,喊殺聲在後宮已經清晰可聞,想必禁軍和定北軍都殺進了皇宮。
皇帝透過蓬萊殿的門能看到天邊如翻滾著的血海一般的火燒雲。
人聲越來越嘈雜,兵戈相抵發出的獨有的金屬聲亦越來越近,終於周圍的宮女和太監都開始四下逃散,皇帝被棄之於不顧。
他身邊略微有家世的嬪妃,早就找了各種藉口出宮回了孃家,甚至有不顧他命令自行回家避災的。
諷刺的是,上次在蜀地與他離心的皇后,竟然一直陪在他身邊。
“皇上……有臣妾在……”皇后握著他的手,共同面對即將到來的命運。
皇帝嚥了下口水,忽然無比後悔,早知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