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下,不聽話,今夜嘗不到甜頭。”元邕忙蹲下了,就覺背上一沉,青鸞手腳並用爬了上去,“揹我。”元邕揹著起身笑眯眯往往屋裡去,“背媳婦兒可是天底下最美的事。”
青鸞一手把著他肩,一手指向外面,“不回屋裡去,到外面走走。”元邕看一眼外院,再看一眼眾侍衛的居所,有的窗戶裡依然亮著燈,傳出說笑之聲,這揹著往外走一圈,被他們瞧見了,以後如何馭下?街上還有夜市,被熟人瞧見了,這張臉往哪兒擱?青鸞嚷嚷著,“快走快走,不走可嘗不到甜頭。”
元邕聽了熱血沸騰,這些年裝傻充愣,這臉面也沒剩下多少,為了這甜頭,這臉就徹底不要了,至於馭下嘛,誰敢廢話,讓他們練一輩子童子功。
可是,這甜頭是什麼?
元邕打定主意邁開腳步,出了粥店來到街面上,燈光寥寥,人影稀少,青鸞清了清嗓子,“甜頭來了,聽著啊。”元邕忙道,“青鸞,雖說月黑風高,到底是外面,咱還是回去。”青鸞大聲說不,“唱歌嘛,就得在街上唱。”
唱歌?元邕腦子裡一擰,“青鸞所說的甜頭,是給我唱歌?”青鸞得意一笑,“你只聽過我低聲哼唱,今日為你高歌一曲。”元邕低聲嘟囔道,“原來是唱歌,唱歌就唱歌吧。”
他猶自遺憾,青鸞已大聲唱起來,“醉醉,醉擊珊瑚碎。花花,先借春光於酒家。夜寒我醉誰扶我?應抱瑤琴臥。清清,攬月吟風不用人……”元邕耳畔一陣轟鳴,閉了眼心想,知道這丫頭低聲哼唱的時候總跑調,卻沒曾想,大聲唱歌的時候,如此難聽,真難聽啊,恨不得捂上耳朵……青鸞得意笑起來,“剛學的,應時應景,好聽吧?”
元邕拼命點頭,“好聽,太好聽了……”青鸞嘿嘿笑起來,“夜寒我醉你扶我,攬月吟風你陪我……我再唱一遍。”元邕說好,青鸞又引吭高歌,夜色更黑,燈光卻隱隱多了起來,有人開啟窗戶喊道,“大半夜的,殺豬呢……”元邕喊了回去,“關你屁事,再多管閒事,將你同豬一起宰了。”
嘴上雖不示弱,看著又有窗戶陸續開啟,有的人打著燈籠出了屋門,元邕施展輕功絕技,飛一般往粥店後院而去,葛二的屋中燈亮了一下,隨著一聲低斥,又暗了下去,侍衛們的居所中燈光全熄,鴉雀無聲,元邕心想,到底是自己人,留著臉面,他們如此懂事,過年要另行厚賞,明年開春後,讓葛二嫂給他們操心終身大事,該成親成親,該生孩子生孩子。
回到屋中放下青鸞,青鸞邊歌邊舞,元邕瞠大眼睛瞧著,這舞姿也是……唉,以後關起門來只給我看就是。
青鸞手舞足蹈,唱著歌直到凌晨,方力竭沉沉睡去,元邕扶了額頭瞧著她的睡顏,以為酒品很好,原來如此,日後還是少飲的好,嘆著氣正要躺下去,湛盧在外低低問道,“爺,還好嗎?”元邕起身向外,沒好氣瞧著他,“能好嗎?就不能讓爺歇會兒?”
湛盧壓低聲音,“弟兄們從聽到歌聲便嚴陣以待,好在,這會兒沒了動靜。”元邕挑眉道,“怎麼的?為何嚴陣以待?”湛盧拱拱手,“爺有所不知,江湖上有一怪人,不知真實姓名,人送外號唱煞,也不知是男是女,此人下手殺人前,先要唱上幾曲,因歌聲難聽無比,令聽者生不如死,偏偏內力高強,捂住耳朵也能聽見,真要下手的時候,被殺者已被歌聲折磨得幾無還手之力……”
元邕聽著眉頭越擰越緊,低斥一聲住嘴,湛盧拱拱手,“昨夜裡,似乎此人來了,弟兄們全熄了燈,大氣都不敢出,悄無聲息在屋裡屋外站好位置保護王爺……”元邕擺手,“滾,都滾回去。”湛盧不動,元邕咬牙道,“怎麼?爺的話不管用了?”湛盧忙忙告退,身後元邕喝一聲回來,吩咐道,“既有大敵臨頭,你們這些日子分兩撥晝夜輪值,十二個時辰不準停歇。”
湛盧忙道,“待小的與弟兄們仔細查探。“元邕擺手,“爺派旁的人查探,你們幾個只管站位輪值,爺吩咐下來之前,要一刻不停得執行命令。”湛盧說一聲遵命,元邕擰眉進了屋中,哼,敢說我媳婦是唱煞,讓你們吃點苦頭,還想娶妻生子?就練著童子功吧。
進裡屋坐在床側看著青鸞酣睡的臉,又忍不住笑了,唱煞,舍青鸞其誰?倒也貼切。
呆看了一會兒,伸手為她掖好被子,扶額小憩片刻,抽出元英給的名單仔細瞧著,姓名職務來歷家庭都寫得清楚,有些並不在他爭取之列,也列了出來,並用小字言簡意賅寫了原因,想到二哥拖著病體殫精竭慮,元邕心頭一熱,覺得責任重大之餘,勇氣更增。
青鸞醒來的時候,已在同文館屋中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