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喬:“呵呵。”
燕梨捻了塊糕點遞給她,笑:“其實我很羨慕你,辛辛苦苦過五關斬六將才得了個記名弟子,往上爬一步都不容易,你攏共跟師叔見過也沒幾回,就這麼成了他弟子,不光是我,就是我幾個師兄弟都很是豔羨。”
她輕嘆了聲,笑意不減,眼神卻淡淡的,帶了些居高臨下的意味:“更何況還是入室弟子,師叔又是宗門傳人,一個鬧不好,整個宗門將來都是你的。”
沈喬看出了她眼底的嘲諷,知道自己心頭的不適感從何而來了,她差不多猜出來燕梨想的是什麼了,憑什麼她一個官家小姐倒現在還是記名,她一個小戶人家出身的一躍就成了內室弟子?
她兩手緩緩交疊起來,老神在在地看著她,不語,彷彿在說是我又如何?
主動變成了被動,燕梨見她沒怎麼把自己放在眼裡的姿態,下意識地換了個坐姿,脊背略微挺直了些:“不知道師妹願不願意提點提點我這個師姐,怎麼討長輩歡心呢?”
沈喬瞥了她一眼,慢吞吞地道:“少說廢話,多做事,不該問的別問。”
燕梨歪頭笑道:“什麼是該問的,什麼是不該問的,師姐愚鈍,還請師妹教教我。”
沈喬低頭吹著茶碗裡的沫子,又不理她了。
燕梨眼角沉了沉,又把話題繞回去,莫名曖昧地笑了笑,低聲道:“知道師妹成了入室弟子,我這心裡可複雜得很,總是想不明白為什麼師妹你能躍了這龍門,現在見師妹相貌我才明白了。。。”
她笑意更深,眼底都要漫上笑來:“你生的可真好看,就連我這個女人都要動心呢。”
沈喬聽她言談間已經涉及了淡長風的為人品行,臉已經黑了,她其實非常討厭和人鬥嘴,她更喜歡直接暴力一點的,最好打的她下半輩子都不敢再出言不遜,可惜這裡是餘家。╮(╯_╰)╭
她豎起兩根白皙的手指,又緩緩放下一根:“首先,鯉魚躍龍門是不存在的,‘金鱗本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金鱗才配蛻變成龍,鯉魚就老老實實地送進廚房裡給人桌上添一道糖醋鯉魚得了,你說是吧?”
她又放下第二根手指:“還有大姐,麻煩不要叫我師妹了,我的師兄弟和師叔師父都是正兒八經入過宗譜行過拜師大典的,至於你。。。你哪位?”
燕梨:“。。。”
沈喬說了一氣覺著渴了,又繼續低頭喝茶,恢復成人畜無害的面癱狀。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不過她問心無愧,她和淡長風怎麼樣那是他們師徒兩個的事兒,用不著旁人置喙。
宴女客的花廳這邊剛得了清淨,男客卻難免在前面私下議論幾句,餘家這些日子的倒黴那是有目共睹的,旁的倒是還好說,只是餘皇后在宮裡卻遇上兩樁大事,這才是可能動搖餘家根本的。
一件是宮裡的婕妤懷了龍嗣,被晉升為安嬪,這要是擱在其他皇帝的後宮並不稀奇,但是放在當今聖上身上就太特麼奇怪了。
皇上和皇后伉儷情深是滿朝皆知的,當今的三皇子二公主俱都是皇后嫡出,連一位妃妾生的都沒有,皇上下了朝除了打理政事就是陪伴皇后太子們,妃嬪那裡一個月能去一次就算是頂天了。
再說那婕妤入宮時間不長不短,平時也沒見多得寵,就這麼懷上龍嗣,只能嘆一句命好了。
這事兒雖讓人無奈,但太子之位已定,餘家又有積蘊在,皇后聖寵依舊,也不至於太過憂心,第二件才是真正讓他們頭疼的,前日皇上受風寒,餘皇后過去陪伴侍疾,沒想到皇上卻越病越重,還是等換了其他妃嬪過來伺候皇上才徹底好,這事兒簡直是細思極恐。
一時之間後宮前朝流言紛紛,有說皇后和皇上八字不合的,有說皇后德行不夠的,還有說皇后故意敷衍懈怠,種種流言簡直誅心,幸好皇上足夠信任皇后,這才勉強止住了流言。
因此今日的答謝宴餘家也沒敢大辦,只請了些相熟的親朋,就只是這些也來了不少人,餘大爺打點起精神招待,正準備向淡長風敬酒,就見自家心腹在門口急的在後窗出亂轉,衝他連連作揖使眼色。
他一怔,立即走出去問:“怎麼了?”
那人面有急色,壓低了聲回道:“大爺,宮裡出事兒了!”
。。。。。。
宮裡最近也十分晦氣,皇上大病初癒,太后和皇后婆媳倆也覺著宮裡冷清了些,乾脆想請了樂正坊唱一出儺戲來熱鬧熱鬧,驅驅黴氣。
戲樓就搭在離皇后宮不遠處的長清宮裡,皇上要處理政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