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事:“是以這些雖華貴,給小丫頭卻不合適了。”
宋修遠回過神來,應道:“隨意揀兩件瞧得過去的便可,不過一個小丫頭罷了。”
穆清聽出了他言語間的敷衍之意,微微蹙眉:“正因她是個小丫頭,無人上心,我才想給她些不同的生辰賀禮。依我今日所見,怕是小公子日後大了,連她母親都不對她上心了。”說著,將桌上的首飾一一收回妝奩,將那些挑揀出的簪飾用帕子包起,欲喚海棠入內。
“林夫人所為,的確不合大家之風。”宋修遠依舊坐在穆清身側,以手支頤,笑著瞧著穆清。且不論穆清是如何想的,只論他今日所見,這位林夫人的確少些儀態。
穆清被他盯得心中犯怵,一時倒也忘了海棠那茬,嘴快接道:“這無關大家之風,若是我的女兒,我也定不會讓她著半舊衣裳面見賓客,亦不會讓她因幼弟而徒增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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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無聲,二人皆是怔愣。
以她現下的處境,並著她與莫詞一模一樣的容貌,即便日後回到華鎣,也再難嫁人。是以穆清口中的孩兒,只可能是她同宋修遠的。
自覺失言,她側過頭避開宋修遠深沉的目光,正欲起身,卻不防被宋修遠伸手拂去了手中的簪帕。
穆清回頭瞪著宋修遠,卻見他傾身越過案几,將頭伏在她耳側輕聲道:“夫人可也是想要個孩子?”
耳畔還能感到宋修遠說話時微微送出的氣息,雙頰亦控制不住地燒得通紅,穆清自然而然地後仰,試圖躲開宋修遠突如其來的親近,卻被宋修遠一眼看破。
宋修遠曲起右臂,將手肘撐在案上,傾身將左臂環過穆清背後,就這樣一手支著案几,一手箍著穆清的腰背,將她攬到自己面前。
若非二人之間尚隔著一張案几,穆清幾乎懷疑她就要撞入他的懷裡。
“夫人,我已近半年未能好好歇在床榻上了……”
耳畔傳來一陣暗啞的嗓音,並著絲絲熱氣,似一片薄紗,輕輕撩過她的心尖尖兒。
穆清抬眸,堪堪跌入宋修遠熾熱的雙眸,她欲說什麼,卻恨周身似被禁錮在一張巨網中,動彈不得,隻眼睜睜瞧著宋修遠慢慢朝自己俯下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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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屋外傳來一陣刻意壓低了的雜亂人語聲與叩門聲。
伴著聲響,宋修遠的身形頓了頓。
未幾,穆清感到身前的人離了開去,微微鬆了口氣。
“西南院子裡的紫竹林走水了,夜巡的從人已捉了那放火的蟊賊,正壓在前院等著侯爺前去處——” 海棠在屋外徐徐稟道。
宋修遠心情頗為不妙,未等海棠說完,打斷道:“不過一個放火蟊賊,區區小事何故尋到我頭上。審問清楚緣由,該怎麼辦便怎麼辦吧。”
言罷,不及有所吐息,屋外通報的僕役竟性急地闖了進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侯爺恕罪,那蟊賊前幾日便徘徊在府前,只道有要緊東西呈給夫人,小人問他要給什麼,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小人看他衣著普通,模樣潦倒,便將人轟了出去,不想他竟存了這樣的心思,小人不查,小人有罪。”
竟是尋自己的?
穆清很快便從僕役的話中捉到了重點,心底微微訝異。她看向宋修遠,只見宋修遠也朝她看來,疑惑之色從那對漆黑的眸子中一閃而過。穆清朝他微微搖頭,以示不解。
正開口欲再問個究竟,卻看那僕役匍匐在地,渾身抖得厲害,她認出是府門耳房當差的小廝,不忍道:“起來慢慢說,你這樣風風火火地闖進來又沒頭沒腦地認了罪,毫無章法,甚是繁亂。”
“嘖。”
那小廝堪堪將要起身,一聽見宋修遠嘴中溢位的冷哼,嚇得又縮回到地上。
“以衣冠外貌視人而罔顧其志,此為過一;未經通報擅闖東苑內帷,衝撞了夫人,此為過二。”宋修遠起身,走至小廝身前,負手而立,聲音擲地有聲,低沉而隱含威嚴。低頭見那小廝仍跪於原處,徐徐續道:“夫人命你起身,你卻枉顧夫人之命,長跪於我二人面前,此為過三。”
那小廝一時跪也不是,起也不是,反倒抖得更厲害了。
宋修遠自知當務之急乃是被綁在前院的縱火之人,又看不慣眼前小廝先前自作主張衝進屋領罪時那副諂媚自薦的模樣,冷聲道:“還跪著作甚?夫人讓你起就起,隨我去前院!”
穆清知曉以宋修遠的教養品性,不會平白無故拿僕役出氣,一時不知他何來的火氣。待宋修遠走後,便